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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屏住呼吸,指尖微微转动,让箭头慢慢脱离血肉,直到整支箭都松动了,才猛地一抽,

“噗”的一声,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像开了闸的洪水,

旁边的军医早备好浸了药粉的棉布,赶紧扑上去按住伤口,

一层叠一层,可血还是顺着指缝往外渗。

范慎的嘴唇失去最后一丝血色,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剧痛之下,他竟依旧一声不吭,好像这点伤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情让旁边站着的章尧冷嗤了一声。

就在军医们忙着换棉布,撒药粉时,两个侍卫突然从后面冲上来,反剪了他们的胳膊往旁边按,

军医们懵了,嘴里“呜呜”地想喊,将军还在流血啊!再不处理,真的要没命了!

可他们刚张开嘴,就见章尧侧头扫了一眼,

侍卫们立刻会意,掏出布团塞进他们嘴里。

没人管的伤口血流得更凶了,很快浸透了床榻,顺着榻边蜿蜒而下,在地上与泥水混在一起。

章尧就站在这片污秽中央,靴底碾过血泥,发出令人齿冷的粘腻声响,

他缓步走到榻边,竟在那被血浸透的床沿坐了下来。

范慎的血已流得太多,胸膛剧烈起伏。

章尧的长相多随其母江夫人,唯独那狭长的眼型像极了范慎,

此刻,这双眼睛微微垂着,俯视着濒死的父亲。

范慎的目光没有落在儿子身上,也没有看那些军医,

他的视线似乎穿透了帐顶,投向某个虚无的远方,

失血带来的眩晕,让眼前只剩一片混沌的黑暗。

“母亲走了,你还活着,岂不是太多余了吗?”

章尧这句话刚出口,旁边被绑的军医们都瞪大了眼睛,眼底翻涌着绝望,

他们目睹了这场逼父夺权的场景,定然难逃一死。

其实无需章尧动手,以范慎现在的状况,不让军医救治,就已是在等死了。

范慎好像很清楚他这个儿子的德行,对他的冷漠并不意外,

胸口还在流血,他竟缓缓在床榻上撑起身子,随着这个动作,鲜血又涌出一大片。

章尧坐在他身侧一动不动,冷眼看着他坐起来,没有丝毫要避让的意思。

范慎没问江芸娘的任何事,甚至没开口说一句话,只是望着帐门口,

帐子被风掀起一角,外面没有丝毫光亮,

夜正浓,雨正狂,只能看见浓重的夜色和不断往帐内倒灌的雨水。

这让他想起年轻时的战场。

那时候跟着队伍被敌军困在战壕里,对面的人密密麻麻,喊杀声震得耳膜疼,箭矢像雨点似的射过来,火油桶滚进战壕,烧得人皮焦肉烂,

他们从白天熬到黑夜,援兵迟迟不到,战壕里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活着的人缩在黑暗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有个满脸是黑灰的小兵哭了,抹着脸上的血和泥,把一封家书塞给范慎,“大哥,要是我活不成了,帮我把这个捎回家,我婆娘还等着我呢,她不认字,让村里先生念给她听......”

话音未落,他就提着刀冲了出去,没跑出几步,就被三支箭钉在地上,再也没回来。

那晚,范慎又接到很多封家书,有的信纸被血浸透了一半,有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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