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芒!”
那稀里哗啦的闹钟还在响个不停,她徒弟一听这语气,猜测谷恬是真恼了,缩了缩脖子把正在掰的筷子一放,“我去关。”
陈羽芒慢吞吞地从感应门那进来。
动作不慌不忙。怀里抱着饮料和零食,嘴里还含着一根巧克力棒。
能看见他小口咀嚼的动作,脸颊微微鼓起来,一边走,饼干棒也一点一点变短。
陈羽芒眼神淡淡的,在谷恬恼火的眼神下不紧不慢地吃他自己的百奇,他也不着急,直到全部吞掉,才应了一句,“来了。”
“赶紧,听着烦死。”
“嗯。”陈羽芒挑了个谷恬对面的位置,将怀里的进口饮料零食放下,关了闹钟,“今天发工资。”
谷恬说:“每个月都今天发工资。你要么把这玩意彻底关了,要么换个铃响。”
陈羽芒说他不要关:“我不换铃声。”
有人打趣,“这小孩爱钱爱得很,每天都盼月中发工资。就让他用着,这动静多招财。”
“他爱钱?”谷恬看他那桌子上一堆,指着那瓶十七块的矿泉水,“这都什么毛病。”
有人回答,“遗留问题。我要是从小到大喝惯penta我也会觉得农夫山泉有铁锈味儿。”
“那你也有毛病。”
又叨叨了几句,主要是围绕陈羽芒的讨论和调侃,他早就习惯了,整个人安静地吃自己的小面包饼,别人说什么就左耳进右耳出,他吃得嘴巴干,拧开瓶盖喝水解渴,又四周看看,问谷恬,“姐,潘宁一上午都没回来?”
季潘宁是这家汽车工作室的老板。
“在老店给人装避震,是台大改,客户相当难应付,她不去不行。”
陈羽芒知道了,又问:“鱼可以给我吃一点吗。”
“你自己夹。”
午饭时间很快结束,陈羽芒将他自己那一块囤积的包装纸收拾干净,留在最后开换气,然后一个人下了楼。
这家车行名称叫Ozzie,定位豪车修缮改装保养。
占地面积很大,光车间就有百平大小,就在堰金旁边。室内装潢相当符合其市场定位。店里24小时营业,整天开着降尘,闻不到任何让人不舒服的气味。全套亨特装设,对接区装配了Apple TV和主机墙。
Ozzie开业两年多,生意很好,客源稳定。老板人脉广,员工技术佳。
价格这些算收敛的了,没太把有钱人当傻子宰就足够有诚意。再加上定制服务不错,地理位置又占优。所以鑫城圈里爱车玩车的基本都会来这做改装保养,因此基本天天都能被约满单。
每日的工作量看着不多,但干这行变数也大。客户虽然素质都比较高,但出现压单的情况还是会受数落的。预约好的,钞能力加塞的……店长虽然个人魅力很强,但说到底也是个年轻人,管理还是差了点。
这一周都是这么个情况,忙得要命。都要轮夜班去休息吃夜宵了,白班才刚刚收尾。
陈羽芒在卫生间洗手。
他撑着台面,看镜子中的自己。眼皮薄得能绞出三条褶子,脸色也难看。今天中午只吃了点零食和一块面包饼,喝了半瓶水。本来是想多吃点的,但那股腻肥甜香的鱼味反上来,食物在腹中的存在感忽然变强了。
陈羽芒也喜欢吃鱼,所以应该不是刺身的问题。他断药刚一周,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又白了白,细秀的眉毛皱起来,能看出他在尽力抑制。但压了半天没什么用,陈羽芒的喉咙上下滚了滚,那股即将从喉管滚出来的、粘稠的团状幻觉再也咽不下去。
他呼吸困难,转身快步冲到坐便器前,腿再酸痛无力也没有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冷滑的墙壁,将吃的一切食物都吐了出来。
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甚至大部分都是矿泉水。陈羽芒低垂着头,浑身发冷,有很凉的汗从额头滴下去。一共冲了三次水,直到马桶里再看不见血丝或别的什么东西,才将马桶圈放下来,他坐在上面休息了一会儿,重新去洗手台里里外外地将自己弄干净。
“怎么这么长时间?你干嘛去了?”谷恬用喷枪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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