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爱。”
“你觉得二百万对我来说值钱吗?”
二百万当然不值钱。
十年前卷烟造城的总省首富,明面上只有这么一个万众瞩目的幼子,东海边这样一座纸醉金迷的高峰巨院,它真就成了天上璀璨的白星。最耀眼鼎盛的时候,海上名流云集,船艇齐聚的灯光几乎要汇进两公里外的凰洲江上,十五岁的陈羽芒在人群中间,站在他父亲母亲的身边,懒怠、骄矜,被金酒与谄谀软乎乎地包围着。他还很健全,他是完好无损的。他什么都不缺,他快拥有一切了。
但其实现在还是这样。餐厅变得安静,隔着玻璃,外滩的灯火和以往一样映在那张漂亮的脸上,他看起来还是很昂贵,区别只是现在能看到他身体上写满了价格的标签。
“真是个廉价货。”
“我什么时候贵过,”陈羽芒心情变好了,他开始笑,甚至吃了点东西,“你一个月才给我多少工资?”
吃东西的时候,季潘宁希望他不要吐。发疯的时候,季潘宁希望他实在不行再把药用起来吧。
咀嚼了几下,陈羽芒还是觉得恶心。其实他胃是空的,要吐也吐不出什么,现在他吃东西很少能觉得香甜美妙。果然病就是病,和心情没直接关系。
“你就一定要毁了自己。你本来都快好了,你开始停药了。你就是因为他得病的。”季潘宁往后靠着,靠在椅子上,只想快点出去抽根烟,“别让我再恨我自己了行吗。当时真就该拒绝我爸……”
陈羽芒笑话她,“自我感动什么,我可不会为了你做这种事。你接下单子的决定是正确的,要想让你母亲快点拿到正房的名分,能结识邢幡就是你一步登天的跳板。”
季潘宁深知这个道理,却依旧嘴硬道,“你对他滤镜也太重了吧。”
一个浑身上下写满危险的坏人,开着死过人的豪车。挡风玻璃上顶了四个枪眼,手套箱里有镇定剂和匕首。
除了脸和身材到底还有什么。陈羽芒这个没三观的混账,也是个坏东西。99。
她听见他轻描淡写地说:
“潘宁,我从小就喜欢他了。”
“你昨天还想杀了他呢。”
“这两者之间冲突吗?”陈羽芒放下刀叉,准备一会儿去喝点咖啡压恶心,“吃饱了就走吧,我还要去值夜班。”
季潘宁嘲讽道,“你真以为他今天晚上会过来?”
谁知道呢,但是陈羽芒看见了,他看见邢幡脚步停顿,也看见他将身体送进车里的时候,抬眼看了过来,目光对上之后,很快车门紧闭,但陈羽芒知道,隔着玻璃,邢幡在饶有兴趣地打量自己。
“会来啊。”
“对视一下人家就会来?他又不是狗——”
季潘宁的声音被打断,她见陈羽芒将手机推了过来,是软件聊天的页面,Oz的客服号,她和陈羽芒都可以登。
是邢幡。
他在问今天夜间是否还有洗车的名额。
他想要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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