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都知道齐研最近心情不好,拍戏难进入状态,所以这种情况常有,于是她尴尬地笑了笑,小声地说了句抱歉齐老师,又说麻烦场务清理一下,抿着嘴离开了。
齐研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看到陈羽芒,身体一顿,但同样也没什么表情,问胡敬,“怎么了?”
“你刚刚那个卸轮毂的动作一直过不了,你说人员工不会教,这会儿换个人给你教。”胡敬对陈羽芒说,“没什么事的话,麻烦你指导一下我们的演员。”
齐研婉拒,“算了吧,我自己再去练练。拆个轮胎而已,能有什么技术力。不耽误工人工作。”
胡敬眉毛一挑,“问题是你拆得很难看啊,平时拍戏没见你这么笨手笨脚的。”
齐研笑着说,“又脏又累的活,该怎么做得好看?又不是拍偶像剧。”
“你今天怎么回事?”胡敬有些恼了,本来齐研最近的状态就很不在线上,今天更是心不在焉,一条戏十几二十次过不了,才刚开机就搞得这么不顺,要不是顾忌着他父亲胡敬早就在片场骂人了,“我是导演你是导演?怎么拍你比我还懂?让你学就去学,少废话,赶紧!”
齐研看着陈羽芒,表情倒是依旧平静。
说实话,他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人。他状态差成这样,追根溯源也是因为这个人。就算挨导演骂也无所谓,他正准备说实在不行换动作,却发现陈羽芒先一步地自己走了过来。
他伸出手,将齐研的手抓住,冰凉的掌心贴过来。齐研一愣,愕然地连将手抽走都忘了,陈羽芒牵着他的手,拽了拽,动作亲昵到有些诡异。
他想要将没反应过来的齐研拉走,见那人僵在原地不动,便回过头,说,“走吧,我教你。”
齐研不自在极了,回过神来之后,正准备气恼地甩开,胡敬却哈笑了一声,拍着演员的背推了推,“都去吧,也让其他几个也跟着学学。”
齐研没办法,只能被陈羽芒拉着走了。就像两个手挽手一起去上卫生间的小孩那样可笑。
陈羽芒的手很柔软,按理说一个修车工的手不该这么柔软。
陈羽芒身上让人感觉不和谐的、冲突的地方太多了——他穿着工装,将头发简单地挽起来,娴熟又游刃有余地操纵着架车台。虽然除尘一直开着,可还是会有些车体上的脏污沾到手套和皮肤上。偶尔有不听话的、挡视角的发丝垂落,陈羽芒将它往耳朵后面挂,手套的油污就会蹭在脸上,一小块,没将他弄脏,却有了职业特性带来的感觉和味道。
至少现在,他看起来,和那个视频里含泪迷蒙的漂亮玩具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经历了那些事怎么看起来还是挺干净的?齐研学得来这份‘清冷’,却又觉得那好像不是清冷。不是,是别的,是另一种奇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他即便对邢幡有些了解,虽然不太深刻,但也能明白这种男人薄情残忍,不会心软,也不会被什么东西真正诱惑。
可目睹邢幡与陈羽芒的短暂相处,齐研看不懂了。那种耐心,忍让,让人感到稀罕的主动与‘纠缠’,说得每句话都能隐隐地能听出无奈偏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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