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刻意频繁的接触一点点拼凑出当年陈羽芒的模样。
他也知道陈羽芒是在问什么,他问得应该不是现在的邢幡,而是十年前的邢幡。
但巧的是,这个问题无论是十年前的他还是十年后的他,其实都只有同一个回答。
邢幡真诚地,严肃地回答道。
“我认识你不久,很难对你有感情。”
陈羽芒知道。
当时是不知道的,但是后来知道了。再加上他那个温柔的心理医生,一直明里暗里地有暗示过一些:关于他的疾病,关于这些疾病会给他带来的害处,以及它们对长期记忆的影响。
找不到邢幡,他不意外但是很失望。再相遇邢幡不记得他了,同样的,他不意外,但还是很失望。
喜欢是喜欢,不爱是不爱;离开了就是离开了,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从未有过的感情只会从他不断发炎的记忆里诞生,而非现实。
邢幡看着他,心依旧不可控地软了下去。无论如何,他不太愿意看到了陈羽芒露出这样的表情,“芒芒。”
陈羽芒笑了,“你别这么叫我了。上一次叫我就很难过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邢幡沉默着,静静听他说。
“你不是早就认出我了。干嘛还对我这么刻薄啊,”陈羽芒的烟只抽了一口,松松垮垮地夹在指尖,一懈劲儿就掉下去了,掉在下面那些盛开着的、湿漉漉的花里,连熄灭的烟雾都看不见。
陈羽芒的胳膊搭在栏杆上,侧着脸看邢幡,笑容很淡,看起来却快哭了,“明明认出来了,为什么只想着我难过,只做让我生气的事。”他说,“不是和以前一样,依旧还是很疼爱我的吗?”
第21章 21. 眼泪的原因
陈羽芒的医生,偶尔会不知道该怎么定义【疯子】。
他知道有些情况下,正常人做出的反应,会和【疯子】区别很大。
就像是陈羽芒此时此刻,在这段对重逢后的二人都十分珍贵的对话中,他的反应就和正常人区别很大。
十年后再相遇,陈羽芒听话乖巧地陪着邢幡玩幼稚的游戏。现在游戏玩不下去了。在对峙的时候,他们终于要质问双方一些重要的,有用的,大家都好奇的问题。
季潘宁说:邢幡利用了陈羽芒,背叛了陈羽芒,他无情地离开了他。
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应该质问的,是问邢幡为什么要这么做。正常的人态度是沉默,心碎;觉得可笑,觉得无趣,心灰意冷。如果这个人爱意深邃而性格懦弱,便会痛苦地激动起来,去怨怪,去做一些对自己有害的决定。如果这个人处于感情下位,那么他会让对方做决定。质问或不质问,离开或不离开。一方激动一方平淡,或一方心灰意冷另一方试图挽留。
但是陈羽芒哪种反应都不是,他只是在轻轻地控诉邢幡。
说起残忍离开的另一方。
如果是个有苦衷有良心的人,会自责地问,“你不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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