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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芒听出来了,邢幡所指不只是赵坚和张仁帆,还有自己。

陈羽芒说:“我本来就没指望这点事就能烦扰到你,我没想到他这么蠢。”

“被问话不是假的。”邢幡安慰他,“确实有质问我的作风问题,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为什么带着你招摇。”其实主要还是陈羽芒的身份问题,这么多年一直睁只眼闭着眼,但其实如果他在内陆,邢幡是不太能与他密切接触的。

邢幡说:“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很怕你出事。”

好像是真的后怕。

陈羽芒说:“我不相信你。”

邢幡说:“我害怕的。”

陈羽芒久久未动,邢幡走近他身边,他口袋里有陈羽芒的发圈,是普通的那种黑色皮筋,他伸出手,五指梳着陈羽芒的长发,再将它们低低拢起。极近的距离,鼻尖微微抵着胸膛,邢幡身上有血腥味道,伴着浓厚的、还没有开始烧灼焦臭的烟草味。

那些芬芳渐渐再也嗅不到了。

陈羽芒待在他的双臂之间,静静地由着邢幡轻轻将他头发束好,细软的发质就是容易有头发溜下来,如果扎得太低,就总是需要将它往耳后挂。邢幡整理着陈羽芒的碎发,“为什么要让赵望声杀了方诞,”余光总能瞥见那一床肮脏的东西,他不由得蹙眉,“如果你想让方诞死,直接和我说不行吗。”

“原来你知道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你还在责怪我,”邢幡对陈羽芒的疑问避而不答:“我不会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外界对我的怀疑,我从来没有解释过。”他身体力行地表示,陈羽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羽芒轻笑一声,“满嘴谎言的疯子。”虽然自己也半斤八两,但若是要对邢幡埋怨指责,他确实最有资格。

既然没有继续装模作样的必要,那就开诚布公地交出真心去,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构成他们之间一切的只有无数谎言。

本就不是纯真美好的开端,从一开始就心怀各异。他要接近要利用,而他好奇且戏谑。陈羽芒忽然笑着,像是开玩笑一样地说:“我让你死你也会去死?”

邢幡没有说什么,他看向张仁帆的右手,那把枪还能用。虽然脏,“现在还不是时候。但如果你实在想,也不是不行。”

陈羽芒嗤之以鼻,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那我希望自己去死。”

邢幡长久地沉默。

但他还是说:“有些事情的优先度高于一切。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把你关起来。”

“像陈悟之那样把我关起来?”

“不会,”再一次,邢幡将陈羽芒松落的长发挽到耳后,说,“我知道你怕黑。”

陈羽芒说:“不爱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邢幡问:“你希望我爱你吗?

陈羽芒说:“希望啊。”

邢幡问:“你希望我爱你吗。”

陈羽芒嘴唇微微张了张,看着邢幡的眼神愈发轻曼无趣。或许早就猜到邢幡深知他的恨意,邢幡知道陈羽芒不爱他,不再爱他,或者从未爱过他。越了解陈羽芒越能明白他的自私与薄情,其实最开始能相遇,只是因为这是一场经典而标准的同类吸引。

陈悟之警告过邢幡,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不会爱人,董事长肺腑之言源自真心,邢幡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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