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孩子,在他看不见的遥远地方,差点被巫女暗算,无声无息地重伤了一回,落到纸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轻松到如分花拂柳。
嬴政拿着家书的手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心有余悸,一连好几天都无法安睡,不是在召唤奉常,就是在焚香祈祷,五内俱焚,熬到强制关机的时候,梦里还梦到了太子。
软乎乎的一团,还是个孩子样,似乎是雍城的时候,但却在哼唧着告状,骂完巫女再骂蛇,委屈极了,蜷缩起来像个圆润的凤鸟球。
跟现在这副表情差不多,只是孩子大了,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
他还好意思躲蒙毅后面,好像蒙毅能完全挡住他似的,荒谬。
嬴政意兴阑珊,到底也没舍得下手,就这么像寻常人家的慈父慈母一般,吓唬吓唬绕了几圈,也就作罢。
还能真打不成?他哪舍得?
“罢了,反正你以后也没机会上战场了。”嬴政说服了自己,丢开那竹尺,甚至连藤条都没拿,就回到案前坐下了。
太子左顾右盼,好像偷食物的汤姆或杰瑞,蹑手蹑脚地从蒙毅身后探出来,越发鬼祟地摸到嬴政旁边坐着。
“你有事?”嬴政用余光瞥他。 网?阯?F?a?B?u?Y?e?ⅰ????ù???é?n????〇?????????????
“就是因为没事,才过来看看你。”
“嬉皮笑脸。”嬴政嫌弃着,顺手拿起一叠军务相关的奏,放没事干的太子面前,“处理吧。”
“不想动。”李世民像一条咸鱼似的,往桌案上一趴,左手托着下巴,感觉硌得慌,换成右手,更硌了。
他小时候可爱这个动作了,那时候脸上肉多,筋骨也软,现在自己都嫌自己骨头硬。
“这桌案好硬。”还要嫌一下这个。
“你是闲得发慌吗?”嬴政好像在看自家猫游泳的铲屎官,有点稀奇,又有点不解,感觉孩子有点反常和躁动,但琢磨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不用管我,过几日就好了。可能就是刚回来,不大适应。”他蔫巴巴地歪头看向嬴政。
嬴政抬起手,把他吓了一跳,指尖微动,有点想弹跳起身,但是压制住了这种本能,选择抱头蹲防,可怜兮兮地卖萌。
“不可以打我。”
卖萌可耻,但很有用。
嬴政的手顿了顿,迟疑地落到他额头,试了试温度:“没有发热吧?”
手心的温度不准,嬴政反过来,换成了手背。触手温温热热的,但好在并不烫手。
“没有啦。我真的早就好了。哪有人风寒两个月还不好的?”李世民咕哝了一句,轻轻的,有点不自知的飘忽。
嬴政便收回手,没有理他。窸窸窣窣的小动静在边上响起,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也莫名生起一种温馨安心之感。
余光能看到他在,不管他在干什么,都好过自己一个人。
太子平安地回来了。这个念头突兀地浮出水面,有点说不出的可笑,仿佛是多此一举,但真真实实地令嬴政安心。
嬴政垂眸,全神贯注地批阅一卷又一卷奏文,偶尔在换下一卷的间隙,瞟一眼太子。
“好想听你弹琴。”金黄的太子摊成猫饼,异想天开。
“什么?”
“可不可以?”人形猫猫虫眼巴巴地抬眼恳求。
“梦里什么都有。”嬴政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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