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带一辈子。
路怀勋喘了口气,摇摇头,“你也别熬着了,去歇会。”
彭南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似要看出他这番平静下面的情绪。
路怀勋咬咬牙,忍痛半抬起左手,搭在彭南手上。
“没事,”他勉强笑了一下,低声说,“也不怎么疼。”
彭南原想等路怀勋好一点再劝他见见邵言。
虽然伤病的细节不能透露,但只要让他们见个面,路怀勋那三寸不烂之舌总能说服邵言。
可没想到,他转天吃完午饭回病房的时候,就在一楼大厅里碰见了邵言。
邵言大病初愈,加上腿伤手术后复健远远不够,整个人没什么力气,轻轻倚靠站在玻璃门的一侧。
这个位置能密切关注着来往的人,又不会影响到病房大厅里的秩序。
于是彭南才刚迈进大门时,他就看见了。
邵言走的慢却急,三两步蹦到彭南面前,用拐杖截住彭南往前走的路,自己却差点没站稳。
彭南吓了一跳,伸手要扶他时,他又自己站住了。
“你不是今天要转院,几点的车?”彭南注意到大厅里挂着时钟,已经一点多了。
邵言垂了垂眼,没有回答,似乎还是不情愿离开这里。
转院回去雪鹰,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路怀勋了。
他抬起头,身体从拐杖上移开,单腿撑起全身的重量,问,“你能不能带我上去见见队长。”
他见彭南犹豫,又补充道,“我不进病房,从外面看一眼就行。”
彭南听得心里一酸,想到他拖着伤腿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又想到整个雪鹰有可能都在盼着他带回去的消息。
“你先跟我上去吧。”彭南暗下决心,终于扶住他的胳膊。
邵言喜极于色,一时也顾不得腿疼,一步快过一步地往里走。
“他不想见你是怕影响你训练情绪。”彭南边走边说,“你也体谅体谅他,别往心里去。”
邵言心里一沉,总觉得这话里不像什么好消息。
“队长怎么样了?”他轻轻问。
彭南挑着能说的,尽量往好处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还在恢复期,精力不是特别好。”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那就是说,曾经有过生命危险。
……
越往里走,邵言就越忐忑。
怕看见队长不好的情况,他会不知道怎么劝自己。
到了走廊中间,彭南停下脚步交代他,“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看看情况,一会儿叫你。”
邵言点点头,盯着彭南走到最里面的病房伸手开门,他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屏住了呼吸。
彭南进去又出来,远远摆手叫他过去。
邵言如释重负,恨不得一路小跑。
“他打完针睡了,正好你能进去看看。”彭南小声说,“别说话,吵醒了被他看见你,咱俩都要挨骂。”
他想了想,又说,“挨骂倒是其次,生气容易影响恢复。”
邵言点点头,小心地推开门,抬眼望见了病床上的人。
路怀勋眼睛紧闭着,唇上的血色也很少,旁边输液架上挂着三四袋药水。
床前乱七八糟的仪器都在,甚至能看出在这里实施了许多次抢救。
邵言眼睛一涩,烫热的泪就要往下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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