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塔那干的战场上分别,前后不到两个月时间,他人已经瘦了一圈。
“可以进去看看。”彭南见邵言像定在门口,小声提醒他。
邵言点点头,可还是一动不动,只远远地看着。
看得久了,竟然看出路怀勋的输液留置针明明在右手,却像另一边很不舒服,左手僵直地垂在身侧,偏头皱着眉。
这是……伤到手了?
邵言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浑身血液倒流一般发冷。
狙击手生死一线,这双手有多重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忍着心慌,忽然转头问彭南,“队长他再养一养伤就会归队的,对吗?”
彭南略一停顿,紧接着点头。
邵言又问了一个问题,“队长是不是伤到手了?”
彭南没说话,邵言继续说,“所以保密的原因是这个。”
“小邵。”彭南打断他,“别多想。”
“我说归队的意思是,他回去做队长,做狙击手,最好的狙击手。”邵言的声音哽咽了,“到底会不会,你给我一个答案。”
彭南扶住他的肩膀,郑重地说,“会的。”
邵言直盯着他,想从他的眼神里读出破绽。
万幸没有破绽。
等到邵言三步一回头地离开,彭南关上病房的门,整个人后仰抵在上面,长长呼了口气。
他学过专业的医学知识,最清楚路怀勋再回去做狙击手几乎不可能。可从感性上,他却无比相信路怀勋会成为一个奇迹。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这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甚至在想,按照佛家因果轮回的理念,路怀勋也该得到阳光普照的结果。
这样想,就觉得奇迹也理所应当。
第62章
高烧了好几天,之后持续的低烧像没停过。
这期间路怀勋大多数时候都闭着眼睛,但彭南清楚,意识清醒以后,痛感最先席卷全身,他其实很少能安稳的睡着。
只有漫无边际的疼痛把人折腾得疲惫到极点,才勉勉强强昏睡一会儿。
有时候疼得厉害了,他甚至会在半昏半醒的梦里,呓语出一两声反刑讯训练时深刻在潜意识里的说辞。
太过于痛苦,身体的本能以为是在刑讯室受苦。
那段时间,彭南一度日夜陪护地待在路怀勋的病房里。
他把堆成小山的文献铺在地上,边看资料,边盯着路怀勋的情况。
直到风越吹越猛,一场冷过一场的秋雨把冬日越逼越近,路怀勋才终于熬过鬼门关徘徊的阶段。
大风把天边的云彩吹得散乱,天色昏暗,窗前的光影变幻得并不明显,像掩住了时间流逝的痕迹。
彭南翻过两页文献,拿笔在边栏写着标记,床上的人忽然轻轻嗯了一声,半个身体往右蜷起来,甚至要把带留置针的右手压进身体下面。
他吓了一跳,两步冲到床前,一只手护住针头的位置,一只手拉住路怀勋。
他满脸的冷汗,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睫毛颤了颤,人像是已经醒了。
“哪里不舒服?”彭南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
“……想吐。”路怀勋没睁眼,轻轻吐出两个字。
彭南皱起眉,不带犹豫地收针挂在输液架上,“不打了,你缓缓。”
路怀勋摇摇头,撑着自己就要起来,彭南只能飞快地扶着他,把干净的垃圾桶举到床边。
先是酸,再后来是过喉的苦。
喘不过气,仿佛能在喉间烧出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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