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落在他身上,连带他的神情都变得柔和。
“你是队长,过去和未来都是,你说什么都是命令。”邵言下定了决心,“但这个月,我是你的教官,你该听我的。”
路怀勋愣住了,似乎在认真考虑他的话。
“我没说错。”邵言见他不应,又补了一句。“这也是你教我的。”
“是没说错。”路怀勋头一次见邵言说这种话,忽然想开了,低声笑着说,“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让我去彭南的办公室,这是命令?”
邵言抿嘴不语,末了,点点头。
“行。”路怀勋认命,“我服从命令,教官说什么是什么。”
等路怀勋来到彭南的办公室,刚刚六点一刻,人已经在等他了。
选训都在训练场那边,医院没几个新兵,他懒得再装样子,象征性敲敲门,大摇大摆走进去。
“大军医不忙选训后勤的事,找我干什么。”路怀勋往他对面一坐,先发制人。
彭南沉着脸没说话,示意他把胳膊放到桌上。
路怀勋装没看懂,“听说今年新兵的身体素质都还可以,你这儿的结果什么时候出啊。”
彭南指关节敲敲桌面,直接说,“左手给我看看。”
路怀勋只是笑,“那天不都试过了吗,手早没事了。”
窗外远处,新训的队伍已经开始射击,枪声在往这边传。
近处桌对面,彭南不为所动,就这么看着他。
半晌,路怀勋突然松了面上的伪装,叹了口气,“彭南,我都走到这里了,最后拦我的竟然是你吗。”
这一句话说得彭南撑了一早上的气势全没了。
从昨晚听邵言说他手不舒服开始,彭南准备了很多说法,想劝他走。如果说全队只有一个人不希望路怀勋回来,那就是彭南。因为知情,因为了解。
准备好的话到现在,反而都说不出口了。
“给我看看吧。”彭南看着他,不是什么医生面对患者,纯粹是看着共命的兄弟。“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这里,更应该珍惜这只手。”他顿了顿,“比我这拿手术刀的手还要金贵。”
路怀勋被他的目光说服,慢慢把左手抬上来,放在桌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开拓了中医业务,这是要号脉。”路怀勋笑道。
彭南没说话,只是在小心地检查他的手腕。
痛感上来,路怀勋也不说话了。
嘴上可以骗人说不疼,但肌肉紧绷骗不了人。
尤其骗不了彭南。
“拉那个跟屁虫的时候扭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路怀勋心虚地解释道,“换谁都一样,就跟屁虫那个体积,谁拉谁倒霉。”
彭南检查过,扭伤倒真是小事,但他想说的不是这个,是经由这个扭伤拉开的真相。
路怀勋的手根本不是好了,是他花一年的时间适应疼痛到不影响成绩的地步。
真是疯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彭南想找个委婉的说法,“归队不是选训这么简单,将来每一步都没有回头路,你比我清楚。”
子弹横飞的战场,健康健全的人尚有可能随时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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