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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宿雪的肉。身毁得不能再毁,应该是天道助其聚存了灵体,那人没等他落入其他宗主手中就先一步将他囚禁在了这不见天日的幽谷里,出于报复或是别的什么,一囚数十年。
这次的魇域以“当年身份暴露被抓捕”为开端,祁殃一开始想当然地将晏宿雪那缕神识当作了系统,错把幻想当成了真实,哪怕已经咬断他的喉管将他碎尸万段,哪怕原本的忆忆被干扰消去大半,哪怕完全记不起二人结为道侣的那近三十年纠葛,幻障初期祁殃都会本能地恨他厌他。
唐泗确实是魔族细作,他也确实见过那么一个眼睛像极了晏宿雪的小孩,取名叫小白,且所有有关‘生前’的那些记忆的确不假。
但有些人是根本不存在的。
比方说他想要一个不是魔族的普通身份,所以才有“叶允”,他希望有一个一起长大对他好的亲人,所以才有“叶晓”。
“……你快要得道时,我是真的想去恭喜你百年苦修终成正果的。”
祁殃完全习惯了黑暗,视野几近全瞎,他撑着石床起身,坐在床边,“我真的想放下的,我想着,只要有鸠漓,能回去,我什么都不在意了。”
“是你亲手把一切毁了。”
“你恨我,这也是你应得的。”
“你杀谁不行偏要杀他……你在魇域里潜存于我的意识中,知道我的一切想法,现在应该知道了,江桎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恨死你了晏宿雪。”
“这个梦让我恶心,别再利用瘴气招笑了。”
“利用瘴气?”那具森寒灵体慢慢从暗中显出,冷俊的面容是不带分毫血色的死白,又仿若浑身与黑暗浸于一体,一步一步往床边走去,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这不是你自己想的么?”
“把我想的钟情,无私,为你付出,苦衷,成亲之后……”
“你的一缕神识潜在我脑中,我的‘死’、‘重生’、自那以后的走向、金和殿前的选择,包括最后成亲的那段假想,你没有任何引导吗?!从始至终最清醒不过又放任发展的是谁……”
祁殃无比嫌恶地打断他,对上他无光无色的眼睛,停顿须臾蓦地笑了,“你恨我厌我,但是他不一样,他会心疼我,想念我,喜欢我,他会在我死后违逆天道塑魂献祭,会将我从神器勾陈镜中救出,会在被人算计遭受反噬后放我自由,他从不怨我,哪怕我为了鸠漓杀了他。”
“如果不是魇域形成之初,我的潜意识为了提醒我你和鸠漓早已死了,他肯定不会让幻障中的我跪在碎魂台上七天七夜,不会让我死在那个地方。”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和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在那里你只是个‘系统’。”
“从悬天门开始,无咎秘境,住在九冥山上的那几天,樊阙,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梦,是我和他一起走过的很短的一段路。”
“但不是和你走过的。”
他一句一句无比冷静地说着,被钳住下巴抬起头来,冰凉的指腹擦过下唇,他张开口狠狠咬住了对方的手指,好似有一声筋脉断裂的声响。
紧接着肩头被捏住,整个人被猛翻过去,胳膊刚被粗暴攥住反剪,本能的挣脱还未起势,腿弯遭受狠力撞击,酸麻与剧痛席卷全身,那一下疼得他蜷缩起来,咬牙将痛哼咽了回去。
他颤抖着被迫俯趴在被褥上,用力挣动了一下,半边脸埋在被褥里低喘,“晏宿雪,你放开我!”
锁链被扯得哗哗作响,晏宿雪将他的双手反绞在腰后,惨白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绷起,稍一施力便收得更紧,指腹碾过他腕骨的力道恨不得将其捏碎,面色幽沉地将他压制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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