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只抱着应该会看到他们的想法。
后来,他发自内心地说,他想看到他们。
即使每次见面都是一场腥风血雨,徐行一遍一遍地听他们讲诉自己孩子不幸的遭遇,每听一次,脑子里就会警醒一分,听他们支离破碎的语言中偶尔闪过的孟雅君的名字。
这场事故中,每个人都在述说我有多痛苦你们根本不知道。
可痛苦不是拿来比较的,谁的痛苦都不比谁少,相互安慰总比相互折磨好。
徐行不是没有过逃避的想法,他可以逃得远远的,将这场事故彻底驱赶出他的生活,但他做不到,他本性温良,这意味着他能共情痛苦,他看不得那几位头发半白的母亲或者父亲,坐在他脚边哭,他想帮一把。
失去一位孩子和失去一位母亲,都让人难以接受。
徐行不会应付这种场面,只能把他们请进屋内,倒杯温水安慰,有时候说着说着,那些家长就会失去控制地大哭,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徐行给他们拿纸,说些体面得不能再体面的话,即使他们都知道不会有什么用。
事情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挽回,徐行在这间房子里,和他们一起沉默地、无可奈何地接受事实。
他们慢慢地不再对徐行恶语相向,会握着他的手,告诉他好好生活,会拍着他的背,说没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
徐行点头,不知道自己和他们的孩子有几分相像,但抬起头望向他们时,清楚地看到了他们眼睛里的水汽和思念,徐行从他们口中也得知了更多关于孟雅君的事情。
他们满足着彼此贫瘠又富有的亲情,相互搀扶着过了许久。
等这几位家长不再出现在公寓楼的时候,徐行知道,他们终于开始放下了。
他站在楼梯口,安静地等着某个人出现,他再一次等空了,于是想去看看孟雅君。
买了两束花,一束菊花,一束康乃馨。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雾蒙蒙的,看不到一点儿太阳,好像要下小雨。
车内更闷,徐行降下车窗,让凉风吹进来,呼吸才顺畅。
新市长上任之后,丰城很多街道和建筑都变了,五年的时间太久,旧的记忆模糊了,新的记忆还没有来得及更新。
徐行看向窗外,陌生得让他觉得到了一个未曾去过的地方。
司机拐入南北方向的街,他才有了实感。
视线里出现一所小学,正是放学的时间点儿,许多穿着校服的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排着队走出来。
车辆快速驶过,徐行向后看:“那里变成小学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徐行,“你说小云涧啊?”
“小云涧早就没了。”司机的声音响亮,一张口,整个车厢都回荡着,“你不是丰城人吧?”
只有外地人才不知道五年前那场引起全市震荡的市长案。
徐行和他搭话:“我这几年不在丰城,不知道家里变化这么大。”
司机“嗐”了一声,满腹经纶有了发泄口,他也不管徐行到底想不想知道,“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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