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沈澈沐浴更衣完,换上了与宋世子一样的蜀锦长袍,头发有小厮替他绞干,戴上了一顶玉制的发冠。
再坐在宋世子对面,沈澈便失去了语言,安抚道:“婚姻之事煤灼之言,宋兄放心,待他日回到金陵,我为您作证,你乃身不由己...”
“姑爷。”阿金从外进来,把那日钱铜借走的披风还给了宋允执,“娘子说今日天色好,带姑爷出去逛逛,以感谢姑爷买的烧鸡。”
宋允执眼皮跳了跳。
什么烧鸡?沈澈惊愕地盯着宋世子一点一点红起来的耳垂,意识到自己不在的这几日,一定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但宋世子万事喜欢一个人闷在心里,没打算与他说,看了他一眼后,起身道:“我出去一趟,你先歇息。”
沈澈:......
女贼说了他不能出去,但没说宋世子不能出去,眼见宋世子就这么丢下他走了,再看堵在他跟前的女贼狗腿,一时不知道该同情谁了。
——
宋允执走到门口时,钱铜已立在马车旁等着他了。
为了洗去霉运,她今日穿得很明艳,枣红色春衫配石榴裙,头戴海珠玉冠,腰间挂一把金色铃铛,‘金银珠宝’齐齐穿在了身上,谁也别想与她争风。
宋允执看着眼前眉眼灵动,盛气凌人的少女,实在难以将她与前几日倒在雨泊中的人重叠在一起。
见他来了,钱铜先钻入了马车内。
宋允执后上,弯腰抬头的一瞬,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花海。
马车乃钱铜专属,她爱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察觉出他的诧异之色,解释道:“春季正值看花的时节,错过了便要等一年,何不好好享受一下身在花丛中的感觉,好看吗?”
宋允执对花无感,“还好。”
钱铜便侧目盯着他。
宋允执不想理会,脚下马车都走了好一段了,她还在盯,忍无可忍,转头回以凝视,“看什么?”
许是没料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勇气,少女目光里的一丝微漾暴露出了她的猝不及防,但很快恢复平静,笑了笑,终于收回了目光,答道:“看宋公子嘴硬。”
她这一语双关,宋允执脸色难免一变,不自在地握了握膝上的手。
烧鸡的事必是医馆大夫告诉了她。
“对不起啊,是我把你忘记了。”钱铜实话实说,真诚地道歉,“家里人来报信,说朴家大公子回来了,到了钱家吊丧。”
宋允执对她的诚意一向很怀疑,但此时却忍不住看向她。
见他似乎挺感兴趣,钱铜继续道:“朴家你知道吧?扬州四大家之首,别说咱们钱家了,扬州大大小小的商户,见了人谁不想着上去巴结一番...”
所以,她回去也是上赶着巴结?
为商者,唯利是图乃本性,钱家的盐引即将到期,总要做两手准备,从朝廷手里拿不到盐引,便也会走崔家的后路。
投靠朴家。
钱家与朴大公子说了些什么,共谋了何事?宋允执很想知道,而身边女子非寻常人,容不得他有冲动半分。
斟酌后,他试探问道:“你与他很熟?”
钱铜思索了一阵,“也不算很熟吧,见过几回面。”她侧目看向他,突然好奇问:“今日你也见到了,觉得如何?”
宋允执回忆起那张脸,不似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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