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罗帐先是攫住了她的剑,紧接着向她的手臂缠卷上来,叶鸢一拧手腕,剑刃掀起疾风,将罗帐尽数铰断,赤色烟波登时裂成千万片翻飞不止的胭脂雪。
叶鸢用剑尖在雪幕深处划开一条清明通路,然后她的视线穿越一室乱红,与苍舒隐相对。
“阿鸢,你迟来了些。”苍舒隐的眼眸对她微笑道,“如果你早来一步,我便能恰在吉日吉时与你相逢了。”
“这么多年过去,我想你的卜筮之术已登峰造极。”叶鸢说,“我却不知你缘何选在今日见我,莫非是你算出这‘吉日’能祝你百战百胜么?”
他回答道:“并非如此。”
对谈之间,两人的较量并未停止,苍舒隐的身周浮起六只金色阵盘,叶鸢则一改锐进,缓下脚步,抬起剑来。
她举剑的间隙被无限拉长,形成近乎静止的隽永一刻,木屋中的一切都被纳入这无比玄妙的瞬息,连琉璃灯中的烛火也停止颤跃,凝成薄而长的一片。
叶鸢在停滞的时空中挥出轻柔无声的一剑,藉此将光阴的积尘再度拂起。
极致的蕴积一霎转变为狂放,剑气如瀑流迸发。在被这一剑吞没之前,苍舒用阵盘筑起罩墙,罩墙挡下浩浩剑势,却没能拦住一小片被剑风卷起的碎纱。
那片被剑意浸透的碎纱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一道深刻伤口,鲜血流淌下来,妖冶得令人心惊。此时阵盘也无法再承受住愈发磅礴的剑势,叶鸢正要乘胜追击,忽然停顿在了原地。
不知从何时起,她踏入了苍舒的陷阱之中。
没错,魔境主的确布下了陷阱,他使万缕灵丝交错,织成收放自如的捕网,叶鸢一时陷入网中,虽然当即运转天目来洞察迷阵,但终究难免会被困住数秒。
察觉到这一点时,叶鸢感到了些许惋惜,她知道苍舒这样的修士在数秒中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她并不担心被对方击败,但如果他想要离开,这几秒已足够他脱离东明山,逃到叶鸢无法准确感知的地方去。
而潜入暗处的魔境主远比暴露在阳光下的魔境主难对付,恰如今日。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秒内,事情的发展并不按照叶鸢的想象而进行。
苍舒隐并未离开,在灵丝捉住叶鸢时,仿佛有星光倏尔将他的眼眸点亮,纯粹的欣喜和雀跃浮现在他的神色中,那张美貌得近乎邪异的面孔此时竟然纯真得如同赤子。他一瞬也不愿意浪费地向叶鸢奔来,婚服的宽袖被风扬起,宛如一只蹁跹的红蝶。
叶鸢一惊,下意识地抬起了剑,但那蝴蝶并不躲避,他仍旧满怀希冀、一腔欢喜地将叶鸢揽入怀中,哪怕会为此撕裂自己的薄翼。
叶鸢手中的剑穿透了苍舒的身体,苍舒隐紧紧抱着她,感受着身体里的血液藉由一柄剑与心爱之人相连,欣喜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今天果然是个吉日。”苍舒隐依恋地靠在叶鸢肩头,像是只呜咽的小兽,“小鸟,谢谢你帮我了却多年前的一个残梦。”
叶鸢忽而产生了某种预感,想要将剑抽出,不想苍舒反而紧握住剑身,随即将一道魔气打出。
魔气溯剑逆行,以迅雷之势钻入灵台气海,她的天目尚未关闭,灵气流转骤然被打乱造成的反噬加倍回馈到宿主之身,叶鸢喉头涌起腥甜,当机立断地将魔气连同不可收拢的紊乱灵气一起逼出体外。
在魔气被逼出的同时,叶鸢的七窍也淌出血来,两人此刻皆因重创无法动弹,一时陷入了僵持之地,因此她依旧与苍舒隐维持着相拥的姿势,若让旁人来看,恐怕要将他们误解为一对深情伉俪。
正当叶鸢以为这场对决的胜负将取决于谁能先从重伤中恢复,苍舒布下的灵网忽然被点燃,火花将灵丝一寸寸燃为尘埃,尽管魔境主依然一动不动,却用灰烬充当了画笔,令某种复杂而玄妙的图案按照他的布置在两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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