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奴才什么?”
“坐。”
闻折柳端起杯抿了些水,发干的唇稍显莹润,只可惜他咳过几轮,发疼的咽喉敏感,受不得丝毫外来物,受热水刺激,又是一阵痒。
“咳,咳咳……”
他兀自咳了会儿,勉力缓过来,摆手示意手法粗笨的小白不必再拍背。
他从不喜旁人接触,在难受的时候,对肢体接触会更加敏感,何霁月接近,他本能心生雀跃,至于旁人……
多数会让他倒胃口。
好在小白与他相处了大半夜,也不至于让他反胃,但对于缓解难受,也无增益。
后背一空,闻折柳心下一松,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好似总该有双暖手替他抚背,有个沉默又可靠的臂弯,能让他依存,而这些,都要烟消云散了。
闻折柳稳了下心神,问小白。
“你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他嗓音嘶哑,但语调舒缓,平添几分蛊惑意味,宛若引诱虫蛾相扑的火焰,迷人又危险。
小白被迷住一瞬,又觉得哪儿,愣愣发问:“您问这个,是……”
“是为了解你的身世。”
闻折柳没同他绕弯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不是说,想成为我的人么?我既要用你,就得把你研究透彻。”
他说这话前,打过好几回腹稿,也考虑过要不要在把小白收为
己用之前,就对小白这般坦诚。
可闻折柳观察小白数十日,见他宁可忍受同僚的白眼,也不愿与同僚离去,独自一人守在长乐宫,对他不离不弃,还是决定探探小白的底,看能不能把小白收为自己人。
中原不是他该待的地方,他总要走的,先前强留,不过是为何霁月,何霁月相弃,他也就没有留的必要了,小白武功高强,有小白相助,他好走些。
小白一脸憨厚。
“奴才母父双亡,被邻里拉扯长大,要说亲近,只有位年迈老娘。”
闻折柳盯着他的眼,没直截了当说要把这老娘控制在自己的手下,只是旁侧敲击,让小白给他留点把柄。
“这老娘,可方便同我见上一面?”
何霁月离开皇宫,没南下,而是往大理寺去了。
她刚赶到京城,把行云安顿在京郊大营,就直奔长乐宫去,好不容易将这些天线下的吃食份儿补上,才去找关泽。
夜深,大理寺只有几个守夜的人,何霁月远远看到关泽的书房没点灯,干脆没进去,而是跑到关泽府邸,要同她私下会面,远远闻见空气中浮动的暗香。
“关泽。”
不愿让不相干之人发现行踪,何霁月没从正门走,而是一把翻过墙,跳到正在同三五美男调笑的关泽跟前。
不愿让旁人知晓自己的行踪,她刻意压低声线,还谨慎做了个遣散他人的手势。
“都下去。”关泽当即遣退美男。
她没带琉璃镜,视物不甚真切,眯了下眼,见何霁月从怀里摸出私印,才确定何霁月的身份:“郡主不是远在东南么?怎地深夜造访臣的关府?”
“找你有事,”何霁月一屁股坐到她旁边,“你不是说户部尚书安瑞与闻氏一族通敌西越有关么?查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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