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帝目眦欲裂:“你这是要软禁朕?”
“念在姨侄一场,我暂且留你一命……再者,于你而言,死,未必是惩罚,活,也不见得是恩赐。”
何霁月侧头,命陈瑾撂下锁链。
“当初你将他关禁闭,个中滋味,你现今也该尝尝。”
景明帝瞪大了眼:“朕那时的确将他软禁于长乐宫,可,没有把他锁起来!”
何霁月耸了耸肩。
“陛下莫急,我只是将你关起来,又没给你断水断粮,缺医少药,再讨价还价,你要付出的,可就不止这些筹码了。”
景明帝脖子一挺:“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就凭你,也配称作‘士’?”
何霁月嗤笑,旋即转过身子,直直往御书房存奏章之处去,不欲与景明帝多言。
“这养心殿风水养人,陛下就住着,清心净气罢,陈瑾,你且不必跟着,留在此处,好生照顾陛下。”
城郊。
“停……咳呃!”
马车一路狂奔,在外头策马的独孤秋,还有缰绳可抓,里头的闻折柳,在马车的四个角乱窜,久难平息的胃脘更是翻江倒海。
痰盂不知被晃到了何处,闻折柳一时没摸着。
耳畔官兵与闲杂人等的叫喊声远去,他奋力推开马车窗柩,“哇”一下将涌到口腔里的酸液倒出。
“公子,您还好么?”独孤秋登时停了马车。
闻折柳吐得腿软,便是坐在马车里头,都隐约有些坐不住,可他只是抬手做了个“无碍”的手势,随后摸出帕子点了点唇。
“形势如何了?”
独孤秋小心翼翼觑着他的脸色。
“方才在城门处,下属命人在搜查中暴露,又伪造坠崖之像,那人服了改变容貌的药丸,又穿了您的衣裳,身形与您相似,定可保您完美脱身。”
“嗯。”如他所料。
身份暴露的重担暂且脱去,闻折柳心中大石落地,这才意识到,束在腹部的布条,捆得竟是这般紧。
冷汗雨后春笋般,从脊背冒出。
难捱成这样,肚腹,少说也勒出了道红痕。
“这带子,何时能解开?”
闻折柳沙哑的嗓音发颤。
“怕是得一直束了。”
独孤秋盯着他毫无异样的平坦肚腹出神片刻,愣了愣,迅速别开眼。
“且不论在中原境内,有身孕过于招摇,回到西越,也松懈不得,陛下还不知您怀了何大司马的孩子,陛下若知晓……只怕不会让您留着。”
的确如此。
此事,非但他生母司徒筠不得知晓,西越那群臣子,也得死死瞒住才好。
因为即便有国师在上头护着,他生母这个皇位,也坐得不稳。
她膝下无子,好多宗亲都盯着。
只待她一口气过去,她们就要打个你死我活,将自家人推上皇位。
其中种种,闻折柳不是没想过。
他只不解,为何这句话,会从独孤秋口里道出。
“独孤秋,若我没记错,你不是她最器重的心腹么?告诉她我怀了孩子,拿我来投诚,于你,应当百利无一害罢。”
独孤秋一噎。
她的确是司徒云的心腹不假,可司徒筠年岁已高,身上旧疾新疾一箩筐,而她们对手中原,有战神般的何玉瑶,与其女何霁月,她们屡次与中原交战,都没讨到好。
司徒筠继位至今,西越山河日下,反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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