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如同被美食勾出的馋虫,如同受了风的野火,在心中疯长,何霁月五个指头无意识收紧,指节碾得咯吱响。
“我此前不是吩咐过,让你们抓活的么?”
似是早料到会如此,来者深叩首。
“大司马恕罪,事发突然,城门那么多人乱走,公子不仅挑了一匹好马,还驾马甚快,属下生怕伤着公子,不敢采取极端措施,想着在他后头跟着,消耗他的体力,谁知……公子就这般坠崖了!”
她言辞恳切,和盘托出,只求何霁月从轻处
罚。
可听了她这话,何霁月倒蹙起眉。
“他,驾马?还甚快?”
闻折柳不会骑马。
……至少在她们相识十几年的记忆中,他不会。
可闻折柳若全然依照她心中长得那样,他还不会离开京城,只晓得在郡主府里乖乖等她。
整个京城,已被她翻了个底儿掉。
闻折柳必然是出了城。
但他卖身契还在她手中,又无通关玉碟,是如何出城的?
莫非是他背后有人相助?
可闻折柳聪慧,若真是被别人掳走,不至于一点讯息都留不下。
且她还派人在中原各地巡查,他明着逃不掉,暗中传信报给她的人也成……可蹊跷之处就在于,他为何不报?
他是被歹人威逼利诱,不可说,亦或决心要走,不愿说?
若是前者,只怕没有与他如此深仇大恨之人。
若是后者,又是因为什么?
相识十几年,她自诩对闻折柳了解。
可一朝东窗事发,她在整个中原疆域,都找不到闻折柳的踪迹。
他好似泥牛入海,再不上岸。
何霁月思绪万千,往事浮现眼前,疑窦丛生。
闻折柳此前家道中落,以罪奴之身,到她郡主府,又怎能在怀里藏随时能自保,也时刻可伤人的匕首?
还有,闻折柳身上,那若隐若现,引人深入的冷香……
他对她,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回大司马的话,公子驾马往断崖去,乃属下亲眼所见!”来者直叩首,“咚咚”作响。
何霁月思绪短暂回了魂。
她掐了下睡眠不足又思虑过重,胀痛的太阳穴:“你确认他是闻折柳?”
“属下肯定,那张脸,只能是闻公子!”生怕何霁月不信似的,小士兵还点出了数个同在那一日,于城门当值的同僚,“好几十个姐妹都见着了!”
若那闻折柳是真的,他为何会骑马?
可他若不是真的,为何所见之人,如此言之凿凿?
能瞒过这么多人,不简单。
各种疑惑如同湖底荇菜,相互交缠,剪不断,理还乱。
何霁月“铛”一下将刀归了鞘,侧头吩咐陈瑾,随后靴抵马蹬,干净利落上了行云脊背:“看好陛下,我要亲自去一趟。”
天空灰暗,风不时卷起,残雪落下枝头,簌簌碎了一地。
闻折柳躺在马车的软榻,脖颈腰间垫了好几个枕头,分明身上盖了条厚毯子,仍空落落的,好似缺了什么东西。
腹部痛楚依旧,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他不由自主夹紧裹在身上的毯子。
宛如缩进何霁月温暖的胸膛。
“呃!”阵阵痛呼从嘴角溢出,冷汗自脊背与额角往外渗。
闻折柳每每难受得要昏过去,又被腹部针扎般的痛楚唤醒,不得已张开干涸的嘴唇,大肆吸入冰凉刺骨的冷空气。
“咳,咳咳!”
娇弱的肺腑哪受得了如此冰冷的气息?
腹痛方消,肺腑憋闷又起,闻折柳攥紧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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