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青白。
即使长时间的囚禁损耗了太多的身体机能,白海青依旧是头脑灵光地跟他交谈,甚至连沉默都是思路活泼的。
他没有变。
就跟十年前一样,聪明,光彩照人。
顾山喉结上下浮动,最终只说了一句话。
“你告诉我陈剑在哪里,我放你走。”
白海青却好像没听见这句话一样。他呆呆地看着头顶的白色,保持静止。
久到顾山都以为他走神了,白海青才轻轻说:“你不用放我走了。”
顾山盯着他,不懂白海青什么意思。
“陈剑你找不到的。”白海青把头转过去看着顾山,平静地说。
“十年了,你都没有放过我。以后……”白海青的目光落在顾山的眼底,他能听到对方喧嚣复杂的心声。
“无所谓了……”
白海青闭上眼。心头肉仿佛在被一把钝刀来回磨,他胸口一抽一抽地痛。
在把所有证据塞给陈剑,让他走的时候,他就知道……
他跟陈剑没有以后了。
还好到最后,他也没有告诉陈剑自己会读心的事,还有十年前跟顾山的精神结合。
他的秘密,一个都没有说漏嘴。
就让陈剑以为自己是个怎么都追不到的、玩弄他感情的人好了。
一句承诺都没有给过,就连再见都说得没心没肺。
陈剑应该很快会忘掉自己的。
他的爱情,从头到尾都是缄默。
白海青安静地仿佛睡着了。
顾山注视着白海青苍白的侧脸,怒火在心中燃烧。
他竟然宁愿被囚禁,都不供出陈剑的下落。
他竟然宁愿回审讯室受折磨,都不正眼看着自己。
“吱呀——”
尖锐的一声响,顾山拖过一把椅子,嘭地放在病床边。
他坐了上去,倾身到白海青耳边。
“……无所谓了?”
声音低而嘶哑,沉重、戏谑、满是威胁。
白海青依然闭着眼睛。
“呵……”
顾山的语气嘲讽至极,却不知道嘲笑的是白海青还是自己。
“那我跟你身体结合,也无所谓了?”
他听见白海青呼吸瞬间停滞。
几乎没有停顿的,顾山继续说:
“等我把陈剑抓回来,让他看看……你已经是我的了,也无所谓了?”
顾山在白海青耳边吐息,像一条湿冷、却又暧昧的蛇。
“我总会抓到他的,早晚的事。”
白海青的眼皮在颤抖。
他紧抿双唇,牙齿却在打颤。
顾山瞳孔收缩,表情狰狞。“既然不想跟我身体结合,就不要逼我用这种手段。”
“告诉我陈剑在哪里。”
室内的空气静得令人窒息。
白海青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他的血液仿佛都停驻了,是靠点滴推着才能流。
吊瓶缓慢地滴答,逐渐跟他的心跳重合。
一下,两下……
过了很久,白海青终于松动牙关,面部肌肉放松。
顾山以为他终于改变了主意,眼里的嗜血意味渐渐散去。
白海青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球布满红血丝,睫毛潮湿成一簇簇。他的嗓音似乎破碎了,嘶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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