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嗨呀,大老爷这是要叫我们楼里哪位小倌啊”,“不找小倌,找的就是你”,张临功单刀直入,听起来却像是在调戏那老鸨。“哎呀,大老爷说笑了”,老鸨笑的谄媚迎着张临功往里间走,不知道来着是大鱼还是砸场子的。“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我说到底都是生意人,不做亏本生意,今天我来是为了个人,就看老板娘给不给了”,张临功打量着老鸨的神情,却是默默展开了昨夜才瞄的人物画。“这……”,老鸨神色变了变,但扇子摇着遮了下,立马又恢复了那长袖善舞的模样。“这每天到我馆里的哪个不是为着寻人来的,像大老爷这样的我倒是不曾见过”,“你开个价,我买他的身契人归我,怎么样,就看老板娘做不做这生意”,张临功肥重的身体端坐着,脸上也换上严肃的表情,倒是有几分不怒自威。“要命,那小子是怎么惹上这尊大佛的,净会给老娘惹事儿”,老鸨扇子遮在眼下,眼里笑盈盈,扇子下一口银牙咬的紧紧的。“大老爷怕是找错了地方吧,这,我们馆里可没有这为公子啊,您兴许在看看其他公子看看有没有看上眼的”,老鸨满脸陪笑,送不走又不敢得罪这座大山。“老爷,……”,门外暗卫附耳给张临功说了什么,张临功转身就往门外走直直上了二楼最靠东的房间,“客官,您留步,留步”,老鸨在后边提着裙摆追赶不急,看着张临功往流云公子那屋走了。
“你,你是何人”,张临功和暗卫推门而入,小厮将流云公子往里推了推,满眼戒备地看着造访的不速之客。“呼,爷,咱流云公子今儿不接客,您要是想点他,过两天的”,老鸨抚着胸口虚虚喘着气。“我不点什么流云公子,我要这个”,张临功直直地指着眼前的小厮,这会儿换成小厮和流云公子四目相对一脸震惊了。“你叫什么”,“路郁,大路迢迢,郁郁葱葱”,“名字不错”,路郁本能地对这破门而入的恶棍没什么好脸色,但也记着老鸨说的进来的就是爷一个也开罪不起,还是乖乖说了自己的名字。“这位爷,这儿怕是不方便,您挪步到隔壁咱再好好聊聊”,老鸨殷勤地领着张临功朝隔壁雅间走,给路郁使眼色让他跟上。
张临功倒没问些虚头巴脑的,只是问了些路郁的籍贯年岁,在此间待了多久,何时来此之类的。老鸨半真半假地答了,倒也算不得骗人。路郁原本是城里一富商的儿子,当年对路郁的母亲强取豪夺进了府,第二年生下了路郁,男人朝三暮四乃是本性,富商没多久就厌烦了路郁的娘,对这个小妾所出的孩子更没什么关注,母子两在深宅大院里过的还算不错。但富商是个常年醉心妓院赌场的家伙,没几年就被酒色掏空了家产,还欠下了一屁股债,昔日荣光眨眼消散,路郁母亲带着为数不多的积蓄和年幼的路郁过上了奔波流离的生活,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讨生活本就不易,积劳成疾终于熬不住了,临终之际,找到了自己昔日风月场的好姐妹,将自己所有的积蓄和年幼的儿子托付给对方。路郁娘当年对老鸨曾有救命之恩,受了好姐妹临终所托照看幼子,她那昔日红颜化作一把枯骨的姐妹咽气前让老鸨发誓,将来即便是打他骂他弃他儿都不可叫他儿沦为风尘人,否则她就算化作厉鬼也要前来索命。老鸨应下了,这么多年只让路郁做打杂跑腿的活儿,他不是没想过让路郁挂牌接客的事儿,路郁继承了他母亲的好皮相,若是出来卖,怕是连流云公子的风头都要抢走,但她害怕当年自己许诺的誓言成真,真有天头降天雷,厉鬼缠身,那可真是有钱在没命花。
“张老板此言差矣,路郁九岁起就来我这儿了,我当亲儿子似的养着,又是请先生教他读书认字的,连客都没舍得让他接,您这么说不是让我卖儿子吗”,路郁这一来一回地算是听明白了,这位爷要买自己回去,虞姨不让。但老鸨的话听在张临功耳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儿,数来说去不肯给还是嫌钱不够,还跟他眼前装呢。“十倍,刚刚我跟你说的那个数十倍”,张临功放了话不再多言。“啊,这”,老鸨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十倍是多少银子,惊呼一声。“路路啊,这也不是虞姨要对不住你,你也看到了,这位爷真不是咱惹得起的,人家肯为你这么上心,没准也是个好归宿,将来到了地下,我也好对你娘有个交代啊”,老鸨拉着路郁咬耳朵,声泪俱下的。“虞姨”,路郁在老鸨不舍心疼实则充满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唉,乖孩子,唔唔唔,姨对不住你啊”,老鸨像痛失鸡仔的老母鸡抱住路郁,手里却已经递出去了路郁的身契。
“老板娘,那这人从此可就归我张临功所有了,这人儿还干净吧”,“干净,干净着呢,我可从来没让他接过客”,老板娘抢着给路郁正清白,“让他自己说,还干净吗,嗯”,张临功淫邪地冲着路郁笑,像是透过衣服把人看穿了似的。“干,干净的”,刚刚生出一种怅然的路郁听到这话乍然赧了,耳朵根都红了回答张临功的问题。“走之前,走之前我能和大家说一声吗,毕竟在一起待了这么久,还有虞姨”,路郁真诚地看着张临功,至少让他和大家好好告个别。“行,下午我来接你,什么都不用带,回府会置办新的”,张临功一口应下了小美人的要求,心里想的却是这老鸨子都把你卖了,小傻子还对人感激涕零的。
“小郁,你真的要走了”,路郁第一个跟流云公子说了自己的事情,早晨两人才幻想过离开这樊笼的生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促膝长谈的人就有一个要走了。“公子,你也会出去的,而且你作诗画画都厉害,去哪里都会受人倾慕的”,路郁像往常一样和流云公子依偎着说话,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了这里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张临功下午来接人的时候,路郁正对着老鸨重重磕了个头,“虞姨,这么多年,谢谢您对路郁的照顾,路郁今后恐怕难给您养老送终,是路郁不孝不忠”,“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虞姨还不是盼着你能有个好去处”,也许是刚刚在路郁身上捞了笔大的,也许是养了这么些年真生出些情分,听见路郁的话,老鸨竟真难受的落了几滴泪,默默背过身不看张临功把路郁带出小倌馆的情景。那大老爷看着家缠万贯的,跟她说要把路郁带回去明媒正娶过门放在家里做夫人,大概是真的一眼相中了这孩子吧。
张临功知会了一声还在寻欢作乐的朋友,只说自己先行回府了,不与之同行。张临功和路郁同乘一辆马车,一路上倒没做什么,最多只是趁人睡着亲亲摸摸。一路快马加鞭,翌日晌午就行至张府,当着管家和张府一众家仆的面,张临功亲自把车内的路郁抱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心有疑虑但没人敢私下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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