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那株荼蘼早已败了，看起来很丑。蒋赴成顺着李厌欢的视线看过去，满眼空荡。
新来的婆子挪着肥胖的身躯出来迎，挂着谄媚的笑：“先生，夫人，你们回来了。哎，夫人你们不早说要回，我还没做好饭呐！”
她看见两人身后的老刘，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看着远去的两人，说：“老刘你不回来，这上上下下的活真是累死人了。你说我能不能拿些赏钱？你都不知道，早上来了个穿丧服似的人，我看人家模样挺俊，就和他聊了一会，谁知道他根本没给我好脸色……”
老刘打断她的话：“我走之前让你照顾好夫人的画眉，你看好了吗？”
她哎呀一声：“你不说我都给忘了！”
老刘刚走到客厅，就听见李厌欢声嘶力竭地说：“你滚！”
笼子里的画眉已经僵硬了，毛皱巴巴地团在一起，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一样。
什么时候才够？到底要因为他的坚持搭上多少条命才够？李厌欢觉得可笑，在进这个房间之前，他还期盼冬天快点到来，大雪覆盖掉所有丑陋的痕迹，一切重新开始。
但不可以。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蒋赴成想把李厌欢拉起来：“我会让人重新送一只过来，你先起来。厌欢，冷静一点，所有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你根本不理解，”李厌欢看着他，尽量冷静，可手却在发抖，“先生，我要的，只是最初那一只，易子徐送的那一只，其他都是替代品，都是劣质品，我都不要。”
“不过是一只鸟而已。”蒋赴成忍了忍，还是这么说。
“是啊，在您眼里，只是一只鸟而已……”他说。
心空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蒋赴成企图抓住什么：“我……”
“离婚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离婚吧，”李厌欢又说了一次，脸上尽是疲倦，“您不必为了愧疚一再忍受乏味的东西。”
蒋赴成没有理由拒绝，他早就说过，他会同意李厌欢的决定。
这一天终于来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鹅群 725零68080 由夏整理 ?2020-10-30 11:35:20
22
漆黑夜里点起的灯火在李厌欢眼中快速掠过，寒风从车窗灌入，他的脸都是僵的，却一动不动看着窗外，眼睛不知疲惫地睁着，舍不得转动半分。
他走得迅速。所有东西全部收起来，也就一个小箱子，被他放在腿上，两只手牢牢抱着。
巷口街头并不平静的嬉闹声近了，又远了。李厌欢听着听着，莫名什么都听不见了，脑中只余那点不肯轻易妥协的心思翻转着。 W?a?n?g?阯?f?a?B?u?y?e?ⅰ???ǔ?w???n??????????????????Ｍ
地上的水洼被汽车压溅开，月光映在上头亮莹莹的，复被两团路过的影子遮了片刻，之后被踩碎，什么也没有了。
蒋赴成和李厌欢离婚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因为李厌欢走的第二天，蒋赴成就被请去局子，之后直接被关了起来。
金蔷薇的死被断定为谋杀而非自杀，蒋赴成的口供多半被篡改以及删除。局里安排周到，三两大汉保镖似的护着他去牢房，还是独间，十打十的重视。
以蒋赴成的地位怎么说也轮不到几个跳梁小丑来审问，很明显，是上面有人专门用这事扣留住人。从这几天没人探视来看，那人还断了蒋赴成同外界的联系。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不多，蒋赴成很快锁定了几个人。
他没怎么惊讶，看到方雪时更是立马确定下来，说：“方端这段日子倒是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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