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穹……”他张开口，似乎想问我什么，但犹豫很久，依旧没有出声。
我打开电脑，匆匆扫了一眼上面的邮件和报表，又看了看江暮。
“楼氏下的套……看来真的很不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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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的眼皮颤了一下，他掀起眼帘看着我，一双深黑的瞳孔直视我。
“如果公司撑不下去了……我要去街边要饭，你还会跟着我吗？”
我回视江暮，沉默了两三秒后，故作轻松的笑。
“就算公司倒闭了，您也不会去要饭的。你可是江氏的小公子。”
江暮的神色不变，仍旧沉沉看着我，
我的呼吸顿了顿，扭头看向窗外。这一晚他的眼神十分执拗，仿佛如果并没有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他就会这样一直盯着我直到我妥协似的。
我叹了口气，低下头说：“不会。”
江暮问：“不会什么？时穹。”
我狠了狠心，抬头告诉他：“不会去要饭的，我会辞职。”
江暮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我并不希望他说出来。
所以在他开口前，我将他的声音堵了回去。我说：“我只是一个可怜的打工仔，我工作，只是为了赚钱。”
“如果公司倒闭了，你依旧可以回去当你江氏的小公子，继承人。而我也不会去讨饭，我会辞职。”
我说完就要起身，离开这个过分尴尬的空间。屁股离开沙发的瞬间，江暮自下而上拽住了我，他终于还是将那句我并不想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时穹，我喜欢你。”他说。
“所以，别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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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说喜欢的那一刻，我承认即是铁石心肠如我，也有了一瞬间心疼的感觉。
从没有任何一份工作让我觉得这么愧疚。但那些愧疚比起我几十年来的坚持，又很快败下阵来。
我拂开江暮的手，并不看他，冷冷说：“你太累了，老板。你需要休息。”
江暮的眼帘垂了下来。他的手抖了抖，然后问我：“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辞职呢？”
我的呼吸顿了下，江暮低着头说：“辞职申请也早就写好了吧。在邮箱里，我看到了。”
事到如今，我想或许早一日抽身，对彼此都是一个更明智的选择。
于是我嗯了一声，轻笑道：“那……既然您好了，我现在就发送出来吧。”
说着我低头，在手机上操作，将离职申请发给江暮，并抄送给了人事总监。
江暮的手机发出“叮咚”声响。他自嘲似的笑了一声，面色有些扭曲的抬头看我。
“那如果我能够融到钱呢？如果我能够渡过这次难关，我甚至可以给你开出更高的薪水，你是不是就会留下来？”
我不知怎么回答江暮，于是只好逃避似的哈哈干笑了两声。
“您太累了，早点休息吧。”
我说着不由分说的用毯子将他整个人裹起来，落荒而逃似的急匆匆的离开了江暮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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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起，九点钟去到公司的时候，全公司都已经知道我要离职的消息。
江暮换了身衣服，洗过澡，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公司里。
一大早就是会议，财务总监面色蜡黄，语调急促的不断重复着财政危机。整个公司里愁云惨淡，但好像大家又对江暮有种近乎膜拜的莫名信任。总觉得他们沉默不语的神，只是还没有真正降临世间。他只是高高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而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一切危机都会迎刃而解。
我对于他们对江暮的盲目崇拜，有种发自内心的不理解。而他们想必也对我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也有种由衷肺腑的鄙夷。
毕竟我是江暮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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