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都能见骨,纱布一层层裹上,盖住了骇人的肉洞。何柏的手撑着腿,皱着眉不知是在忍痛还是在担忧,"你说丞相大人到赤城?"
"千真万确。"肖识清也没想到会是丞相亲自来,他也不知将军在担忧些什么。
何柏思索着,胸中突然有一股火焰在烧,烫得他无法继续呼吸,心口直疼。最后他眼神一变,喉头涌上一股血腥味儿,猛地就吐了口血出来。
肖识清还在说着话,却见何柏吐了血,他连忙上去查看,何柏已经晕过去了,还在给何柏包扎伤口的军医过来诊脉,脸上疑惑越堆越多,"将军内火太旺,但不至于吐血啊?"
话一出,肖识清眼神一沉,对那军医说,"去请左域溟,要快!"
躺在床上的何柏神智不清,嘴上挂着血沫,胡乱的喊着疼。肖识清只能慌乱的用帕子去擦何柏嘴上的赃污,手碰到何柏脸时被他高得惊人的体温吓了一跳。
从前何柏也受过伤,不管是脸上被火熔还是刀砍在身上,他都没有喊过一声疼,以至于肖识清和边军都觉得何柏不会疼。
不喊疼不代表不疼啊。
左域溟三更半夜被肖识清从被窝里提到了何柏的房中,指着床上意识模糊的人对他跪下道,"请左先生救救我家将军。"
见肖识清如此认真,左域溟收了脸上的嬉笑,耳边有何柏忍不住疼痛发出的呜咽,他转头问军医,"你把出的脉象为何?"
"内火旺盛,灼烧心肺。"军医如是回答。
"取银针。"左域溟掀了袍角坐在床沿,手指搭在何柏的手腕处,确实如军医所说内火旺盛,可见何柏如此状态,又不像是内里紊乱。他取了银针在何柏的指尖和头顶行针,这才稍稍减轻他的痛苦。
"左先生,我家将军这是怎么了?"肖识清很少见左域溟给人看病时面色凝重,他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左域溟没回话,待把何柏身上的血滴到自己的银蟾蜍后,他才开口,"恐怕······他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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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赤城
王舒意到赤城的时候,从马车里往外面看就看见了城下等候的人。他猜那是何柏。
等走近后一看,果然是何柏。他好像疲累极了,眼圈泛红,嘴唇苍白,像一个病秧子。
"参见丞相大人。"何柏领着众人跪了一地。今日他脸上的面具只遮去了受伤的那半张脸。
"都起来吧,众将士辛苦了。"王舒意的话是对着众人说,眼睛却一直跟着何柏。他今日穿的是墨绿色的常服,没有任何花纹装饰,腰间缀着一对双环潇碧,一个不知所物的荷包。
此次王舒意身负重任,何柏告诉他,北疆八部已经在城中等了他三日。王舒意点头,想着今日就去见他们。
北境的风没有京城那般温柔,要多狠厉就有多狠厉,王舒意在何柏的带领下上了城墙,他看见何柏手上有刚结的痂,便不顾仪态的捉住他的手,"你这是怎么弄的?"
"这个啊,"何柏从王舒意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还好周围没人看见,他一笔带过自己的伤势,"那日攀独狼峡,崖壁陡峭了些,磨破了皮。"
"你这叫磨破了皮?"王舒意有些生气,特别是在何柏这不甚在意的态度前,"你这指尖都磨没了。"
"好了,我知道了。"何柏今日说话有气无力,提不起精神,王舒意见他疲倦的样子,问他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何柏点点头,"昨日通宵审了哈律齐,有些累了。"
城上又刮过一阵风,王舒意看着何柏脸上冷冰冰的半截面具,将军闭着眼睛迎着风,风掀起他的衣角,王舒意看着那上下翻飞的墨绿色,竟觉得这江山都镌刻进了他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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