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熹微的日光透过窗帘,轻盈地勾勒着失眠的形状。袁生晴抱着手机,倚靠着床头,手指敲出几行字,又随即删掉,如此反复循环,末了懊丧地抓抓脑袋,小声嘟囔着:“烦死了。”
距拿到手机已经过去两天。在这凋亡的48小时里,手机仍保持着处男身。
因为袁生晴从没想到原来开展一段对话,是件这么费劲的事情。该聊什么,怎么才能让对方产生兴趣,怎么才能在聊天的过程中更了解对方,诸如此类的问题,全都挤在手指下这一亩二分地上。
越想越愁,越愁越清醒。
袁生晴开始翻滚,在两度撞到床头柜之后,最终谨慎地决定用“喜欢的食物”为题目展开论述。然而更糟糕的来了,对于施雨添的口味,他竟一无所知。
袁生晴一个鲤鱼卷腹,从床上弹起来,焦虑地绕着屋子打转。
不对,还是知道点边角料的。比如施雨添喜欢看肥皂剧。就那种百八十集,讲一大家子吃喝拉撒的破事的。
袁生晴找到个墙角,双腿并拢倒立,企图回想第一次在施雨添家中过夜时电视机里播放的肥皂剧名字,可惜撑得胳膊都软了也没成功。他放下腿,挫败地啊了声,拿手机捶脑袋。
“信息发送成功”的消息出现在屏幕上。
袁生晴愣了下,意识到自己发了什么之后,爆出句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操”——
喜欢吃什么,老子请你吃饭啦。
等等,这个“老子”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施雨添跟前自称这个,也太嚣张了!而且既然都这么嚣张了,后面为什么还要加个“啦”?是在撒娇吗?为什么要突然撒娇,人格分裂吗?!
袁生晴疯狂摁着手机键,可惜它还是原封不动地霸占着对话框顶部,他又无助地啊了声,索性关掉手机,撅起腚,扯过被子睡觉。
没想到这种暴露肛/门的姿势竟对解决失眠卓有成效。一气呵成到六点半,袁生晴打着哈欠下楼,神智呈半解离状态。牧锦方和宫涂正在吃早饭,宫涂乜他一眼,指着旁边的校服说:“快换上,等下要和我一起去学校。”
袁生晴懵了:“在这里换?”
牧锦方笑道:“我不介意。”
宫涂木着脸提醒:“爸,我还是未成年。”
牧锦方漠然道:“你可以闭上眼睛。”
袁生晴这才反应过来,作欲哭无泪状。如果没有那条消息,这个早晨该多么美好。新鲜的早餐,触手可及的学校,还有——
手机突然响了。是施雨添的回复,只有简短的三个字:你是谁?
袁生晴先一愣,接着控制不住地嘿嘿笑。对啊,这是新号码,施雨添不知道,他妈的不知道!一切尴尬原地消散,他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虚惊一场,袁生晴愉悦地抱着手机转圈圈,牧锦方从后方轻掌他的腰,提醒道:“当心撞到桌角。”
“嗯嗯。”
袁生晴乖顺地坐下,忸怩地翘起小指,捏着小勺往面包片上抹酱,宫涂干呕一声,说:“今天是你第一天去学校,正常点好不好?可别给我丢人,当心我装不认得你。”
袁生晴乐陶陶地撕掉一大块面包,边咬边喷面包屑:“放心,我不会的。”
宫涂忙往后撤开距离,下巴缩出两层肉,跟赶蚊子似的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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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总有奇怪的消息。”
施雨添坐在汤淼病床前,有点慌张地收起手机。
汤淼正看书,闻言头都没抬,淡淡地应了声:“哦。”
说来也怪,这两天一直有陌生号码大晚上打电话,而且每次的号码都不一样,搅合得他无法休息。顾及汤淼,他专门到病房外接,可接通了对面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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