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严辞镜腕骨被一只手抓住,药粉撒偏,一半落地,严辞镜动弹不得,却也不抬头,暗暗跟那只手腕较劲,强行抖落余下一丁点粉末。
“你疯了!”
严辞镜承认:“是。”
“杀了他轻而易举,可因他受冤枉死的无辜者再也没有机会昭雪!”
严辞镜眼眸微动。
“我有办法!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严辞镜骑虎难下,说不清是因为对方力气大过他,还是因为对方的话太具有欺骗性,腕子上的劲松了,转而往他手心探去。
整个药包落入对方手中,他顺着那只手抬头,虽然早就认出了声音,但看到语方知那张冷静肃杀的脸,还是微微吃惊。
语方知更吃惊,这一天的收获真是不小:“你要杀的是魏成。”
严辞镜无力地笑笑,眼中满是疲惫的猩红:“你要拿我领赏?”
“我要救你。”语方知闻了闻药包中的粉末,果不其然,是贝母粉,杜砚那天磨的贝母粉。
“救我?”严辞镜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我要你救?抓了我又怎么样?贝母无毒可入药,魏相补不得吗?”
语方知见不惯他露出这种嘲讽又绝望的神情,出手捏住他下巴,捏得那张俊美的脸蛋扭曲变形,逼他抬脸,露出眼中惊愕。
语方知沉声道:“那端菜的小太监一定会供出你,川乌外敷,贝母入口,就算真的没有人发现你的小把戏,你也不会好过,魏成死了还好,若是没死,你猜他会怎么对待亲自为他补身子的你?”
严辞镜后背已经汗湿,还强撑着不露怯,惊愕过后,冷笑犹如淬毒的彼岸花:“剜我一双眼,割我一副耳,拔我一根舌,还要砍去我两只手?”
“你不怕么?”语方知用手背抹去他额角的细汗,“你怕,你怕得要死。”彼岸花易碎,严辞镜强撑不久,眼眸颤抖不已。
语方知钳制他下颌的手已经松了,留下两指红痕:“你不信我,但我告诉你,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魏成死。”
“对我来说,要他死太简单了,对他来说,也太过简单,我要他还清所有血债再入阿鼻地狱。”
没有下颌处裹挟的力量,严辞镜却也没有觉得轻松多少。
两人距离很近,近得他能看清语方知眼中灼烧的恨意,让他心惊的是,这种恨意并不比他少。
语方知离远了些,一手端起严辞镜腿上的菜盘,另一只拉起严辞镜,拖拽着,带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座宏伟华丽的宫殿。
“若你执意要魏成现在死,我一定会尽全力阻止你。”
“你现在,只有与我联手这一条路可以走。”
话说完了,石阶也上了一半,殿内的笑语欢声传来,语方知松了严辞镜,继续抬腿上阶。
身后无声。
语方知端着菜弯着腰,内官装得十分像,不再回头,快步上阶,阶梯走完,终于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步一步,极慢,踌躇又沉重,但终究是跟上来了。
语方知悄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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