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殿中,众目睽睽之下,语方知不得不收了少爷秉性,藏好这一身的富贵毛病和满身的戾气,扮做战战兢兢的内官,躬身将菜碟放在魏成身前的长桌上。
仇敌近在咫尺,语方知劝自己不要轻举妄动,暂且饶他一条狗命,很快便抓着托盘转身离开。
“慢着。”
语方知心中一惊,转身垂首,帽子遮住一双锐利的眼,此刻他只是个瑟瑟发抖的内官:“大人。”
“鱼羹凉透了腥得很,端走。”
“是。”
语方知端走了鱼羹,转身瞬间,怀中抛来一个小布袋。
语方知抓在手里一看,差点气得把鱼羹倒扣在这老不死的魏成头上,他此生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侮辱?!
再忍就要成佛了!语方知出了殿门便将鱼羹摔在树下,绕了一圈回到殿中,悄无声息站在严辞镜身后。
殿外被迫悬崖勒马,一念之间严辞镜差点犯了大错,一路回到殿中,脚步虚浮,此时在位子上坐下,才渐渐有了活着的真实感,又知道身后守着的是语方知,他竟生出一种陌生的安定。
语方知不知道严辞镜所想,从袖中提溜出布袋,像是烫手山芋,多留一刻都不行,随手抛进严辞镜怀中。
严辞镜吓了一跳,迟疑着捡起布袋,打开看,里面是些碎银,余光瞥见语方知的臭脸,知道他是在魏成处受了屈辱,难得见他吃瘪,严辞镜觉得有趣,系紧了小绳将布袋收进袖中。
宴席已经接近尾声,皇上赐酒,众朝臣喝酒喝得面红,酒气上便忘了礼仪宫规,大声闹将起来,殿内喧闹得很。
语方知见没人注意他,竟然大胆地凑到严辞镜身边抓糕点吃。
藕粉桂花糕清甜爽口,语方知却说:“齁甜,难吃。”
牛乳糕雪白滑润,语方知咬了一小口:“腥臭死了!”
芙蓉酥飘香软糯,语方知入口勉强:“宫中有噎刑吗?这酥饼可以做刑具了。”
语方知没吃完的糕点全丢进严辞镜碗中,严辞镜垂眸瞧着糕点上的牙印,一言难尽,抬头看他噎得要打嗝,给他倒了碗茶便是发了善心,嘴上还要呛一句:
“偷偷入宫,胆大包天,我这位置要不要也让你坐了?”
“严大人真是好心,怎么知道我站得累?”语方知说罢便要坐,严辞镜一把推开,嚣张透了!暂且休战不是允他在自己头上作威!
语方知挨得近,严辞镜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气,知道在长街上扶住他,被追问后又飞快跑走的失仪内官便是语方知。
他低声问:“你进宫后一路跟着我?”
“是啊!”语方知笑呵呵地,“瞧见你在玉龙上做手脚,使计诱那傻货献宝魏成,害魏成割手,沾了川乌的纱布此刻在他手上裹着吧?要不是我阻止你往鱼羹内放贝母粉,川乌反贝母,此刻魏成已经抽搐倒地了,可惜!”
语方知啧啧出声叹着,严辞镜暗想,说是联手怎么联是个问题,严辞镜不完全信任他,语方知也不可能完全放下戒心,该掩藏的还是得掩藏好,幸好他没看见自己进入东宫,夏长嬴千万不能被牵扯出来。
语方知还凑在严辞镜身后偷吃点心,细屑落了严辞镜满肩,严辞镜觉得好笑,说难吃还不停吃,却见他突然囫囵将半块芙蓉酥硬塞进嘴里,拍拍手,后退两步,低头挡脸,装的一手好内官。
严辞镜心下有异,回头便看见一个方脸太监躬身道:“严大人,郑尚书请你到偏殿中一叙。”
“咳——”
太监跟严辞镜同时回头,看见身后一个内官手卡着脖子,红着脸,一副要被噎死的样子。
严辞镜站起身挡住作乱的语方知,一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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