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停在了高处。
身侧便是女眷许愿的垂金树,顾不得语方知带他策马的用意,严辞镜已经被这树吸引了。
一张张红纸翻去,发现皆是些锦瑟和鸣、白头偕老的祈愿,撤了手,指腹却被红纸染得殷红。
还在搓手指的染料,便听到语方知叫他抬头,严辞镜照做,一抬头便被漫天的花灯迷了眼。
粉纸糊的灯罩,笼住一盏烛火便能飞天,灯罩上笔走龙蛇一行字,严辞镜跟着念:“这一个是但愿人长久。”
“那一个是天不老,情难绝。”
严辞镜声音很轻,凝着股朗月清风的轻盈,语方知却道:“怎的乾元节也写这些粘牙的词?”
不止,语方知还在树后的隐蔽处瞧见了些不该看的,只因他们所在的地方在高处,树底下什么情状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别开眼,怪道:
“莫不是我记错了日子?今天不是乾元节,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
转脸过来看,严辞镜半张脸都被鹅黄的孔明灯浸润出绰约风姿,眼皮半垂着,薄唇抿起,一幅老僧入定的样子。
两人共骑一匹马,语方知就在他身后,凑头上前就能看见严辞镜手里抓着的孔明灯。
写的是: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知他抓了有多久,连语方知的颊面上都被里头的孤烛温热了,烛影晃动间,语方知无声苦笑,两茫茫?生死相隔的又何止十年?
不经想的,再想就要在这花炮轰雷的喧闹夜晚,生出许多不该有的情绪来。
语方知别开眼:“再不放手,纸就要烧了。”
严辞镜呼出一口气,手松开,但还托在底部,怕满纸的思念飘不上天,送不到远方。
夜风起,不一会,漫天的孔明灯便化为夜幕里的一瞬光,斑斑点点,分不清是灯还是星。
此时无话,胯下的马儿乖巧,哼气的动静很小,静守着马上两人难得的无言。
先是严辞镜开口:“走吧。”
语方知牵起缰绳,刚要夹紧马腹部,只见马头前转悠出一个半大的孩童。
胸前抱着一捆桃枝,童音稚嫩:“公子,可愿为您的仙妻买上几枝?”
孩童不过六七岁,鼠尾辫,额间点红,笑盈盈一张红透的脸蛋,拦了路语方知也不忍苛责,还扑哧笑出了声,笑得严辞镜拽紧了缰绳道:“不必!”
声儿刻意压低压沉,暗里要孩童好好辨一辨,他才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妻!
语方知见他窘迫更是好笑,乐趣千金难买,几束桃枝值几个钱?干脆抛下银子全都要了!
桃枝硬塞进严辞镜怀中,语方知夹紧马腹飞驰而去,大笑:“不是夫人就不能买了么!”
孩童抓着银子放在口中咬,嬉笑几声又循着花香回头,不明白,怎的有人穿绿袍子也如仙子般好看?真是看走眼了么?是个男子?
作者有话说:
更啦!晚安晚安!
34 第34 夜探严府章 上
语方知坐在窗台边上,往茶楼下望去,瞧见了好些眼熟的考生结伴出行,听声儿都是在讨论明日的放榜,没人关心陈大人府上发丧的事。
陈开洋死得巧,乾元节上一刀毙命对帝王家是奇耻大辱,发丧都不能高调,饭后谈资都算不上,还不如放榜的消息火热。
语方知也不大关注,人又不是他杀的,嗤笑一声便过了,继续看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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