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力气琢磨身在何处,只粗略了扫了一眼屋子里简约的陈设,便被从四肢百骸涌上脑门的刺痛感淹没。
腕骨,膝盖,腰背,甚至转动的脖颈,像是被同时被粗钉反复穿刺,这种痛楚难以忍受,严辞镜呜咽一声便听见了回声,在空落落房间里,他心中的无力感和被抛弃感一再涌现。
“唔——”
吼间血气翻涌,严辞镜翻身呕在床边的瓷盘中,听见脚步声,连忙把瓷盆往床底下挪。
语方知端水进来就看见严辞镜趴在床边。
“你醒了?”
严辞镜夺过水杯,仰头就喝,嘴中的血水混着清水咽下肚子,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但起码嘴里的血迹都被冲掉了,房中又熏过艾,语方知大概一时半会闻不出血腥味吧。
他把空水杯用力砸出去,对着语方知,“你出去。”
语方知就站在他床边,稍一偏头就避过了水杯:“晚了,你手臂上的伤口都是我包扎的。”
严辞镜坐在床上嗤嗤喘气:“你不怕死么?”
语方知立刻就反问:“谁告诉你会死?!只是普通的发热,怎么会死?”
大概说的斩钉截铁,严辞镜似乎是信了,点点头,掀开被子下床,语方知一推,严辞镜就虚弱无力地仰倒在床上。
“你要去哪里?”
严辞镜不说话,吃力地坐起来,往床边挪,语方知忍无可忍,用力地把他按倒在床上,压着他两条手臂,大骂:“你现在这幅样子还能去哪里?!”
他不明白,严辞镜只是个岗到任的知府,防汛抗洪迫在眉睫他不得不应对,但疫灾他已经应对不了了,何况他现在已经病入膏肓,走路都成问题,为什么不安生躺着养病呢?
严辞镜又要起来,语方知恶狠狠地质问他:“江陵城百姓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严辞镜眼睛越眨越红:“我想去看看,看看城里的情况。”
语方知受不住他这样子,松开手,坐在床边,把又挣扎着坐起来的严辞镜紧紧抱进怀里:“我都告诉你,你别出去。”
“这里是语家在城外的别院,很安静,没有人过来,你安心养病,”
严辞镜闭上眼睛:“城中情况怎么样了?”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方知的手臂下意识地紧了紧,他察觉到了。
语方知说:“城中情况不算太遭,疫病从斧头村起,在栖流所爆发,何潜行动力很强,带人把城门封了,暴动也控制下来了,唐霜命人把病患都集中在一起,统一施治,罗大人正带人挨家挨户分发艾草和防疫药方。”
床挨着一扇窗,严辞镜稍微偏过脸,就能轻易看见城中升起的丛丛白烟。
语方知也看见了:“那就是熏艾飘起的烟。”
严辞镜把头转回来,额头抵着语方知的肩,声音闷闷的:“你的人脚程快,能否让你的人去看看,看看京中的赈灾大臣何时能到?”
语方知应下,又劝:“你不用担心,语家存有各类药材,秋家还有其他掌柜都有援资,城中物资充足,还能撑好些时日。”
严辞镜退开一点距离,倚靠着床头,淡淡地笑着:“我信你。”
“那就好。”语方知扶他躺下,又问:“除了发热,你可还觉得哪里不适?”
严辞镜摇摇头:“我想睡会,你先出去。”
“好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