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浔哽咽着摇头,“没有,我遇见了贵人活了下来。”
“行了,你姐妹也无需站在外头叙旧。”孙律忽然开了口。
他这般一发话,戚淑立刻将戚浔放了开,又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看向这小院,“是了,不好这样在外面失礼,妹妹,这是你住的地方?”
戚浔也擦着眼角,“对。”她指着院道:“请指挥使和姐姐进说话。”
几下将院门打开,戚浔带着戚淑和孙律进了院,这宅外面看着还好,里头却颇为冷清简朴,待进上房了灯,戚淑打量着屋道:“这是你买的宅吗?”
“不是,是我师父留下的,师父便是我说的贵人。”
她一边沏茶一边将这些年的历道来,皆是实打实并无隐瞒,孙律像个局外人一般坐在一旁,却听得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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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戚浔说完,戚淑道:“那义庄地那般骇人,仵作也是不好当的,不过幸而你坚持了下来,至少……至少没有沦落风尘。”
戚浔关切的问:“姐姐这些年呢?”
戚淑红着眼道:“当年定案后,么被发配兖州做苦役,么便教坊司,我当时选择了教坊司,一开始在密州,后来辗转到了青州,这些年,一直在青州苟活罢了,此番若非指挥使,我只怕还没法进京。”
戚浔给二人奉茶,疑惑的看向二人,戚淑心知她猜度他二人关系匪浅,忙道:“不是妹妹想的那样,指挥使带我入京,其实是为了一桩旧案。”
戚浔心跳如鼓,面上迷惑道:“旧案?”
戚淑看了孙律一眼,问她:“不错,妹妹可还记得,当年我到了蕲州遇上大雪,便入了一家寺院的养济院,在那养济院中,本有许多流民孩童,指挥使说,有两个逃犯,躲在那群孩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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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记得。”戚浔回想道:“当时西北西南多有灾祸,那年流离失所的孩童极多,我当时在蕲州困了半月,便一直住在那养济院中。”
“我记得你当时生病,后来雪停路通了,差役便当带了能赶路的走一步,我……我后来打听不到你的消息,还以为你当时生病没了。”
戚浔隐约记得当年的境况,戚家罪眷几十人一同到了养济院,他并非同支,彼此并不亲厚,凛冬苦寒,赶路多日,老小没了人形,其中伤寒重病不止一人,而戚家这几个小辈本是至亲,可因真正的戚浔是庶出幼女,不仅差役苛待,连每日的饭食,也被嫡出的个姐弟抢,也因此,她越发无力抵抗病痛。
那时她自己和玉娘怕押送差役,藏在流民中不敢妄动,日日警醒的盯着这行人的动静,因此将这些看的真切,还曾给那小戚浔塞过一回面饼。
后来路通了,戚家姐弟并非无能为力,是他怕被拖累,狠心将小戚浔抛下离开,彼时的光景,他知道将小戚浔扔下她便必死无疑,可他还是走了。
而真正的戚浔,果然没活几日便咽了气。
如今的戚淑做姐妹情深状,好似忘了当年诸多恶行,戚浔作为一个局外人,反倒记得清楚,她心底发凉,面上唏嘘道:“当时姐姐走了,我第一个人在养济院,也无人照顾,幸而寺内的师父偶尔给些饭食,这才撑了下来,当时我也以为自己快死了。”
戚淑好似想了什么,面色微僵,忙又上前抓住戚浔的手,“妹妹,当年我自身难保,可如今我活下来了,便是上天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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