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瑞萱堂里。
杨妧正提起杨婵,“……她并不痴傻,幼时也曾哇哇大哭过,这几年伯父先后请过不少郎中,都说脉相无事……能不能等太医给姨祖母请脉时,顺便帮小婵看看?”
秦老夫人开口道:“林医正每隔三五天就来请平安脉,让他看看倒是无妨,但他擅长大方脉和千金脉,对于小方脉这科不太拿手……”
太医很注重名声,不擅长的科目通常会避开。
杨妧心底微沉,抬眸看见秦老夫人别有意味的目光,情知还有下文,便静静地等着。
秦老夫人缓缓续道:“可六丫头生得着实让人心疼……自己家孙女,林医正又是常来常往的,到时候我少不得豁上这张老脸让他听听脉,再荐个擅长小儿病症的太医过来。”
杨妧听明白了,敛袂跪在地上,“多谢姨祖母周全,来之前祖母再三嘱咐过,要把您当成她一样孝顺。”
秦老夫人强调一家人,言外之意是她可以帮忙请太医,但以后若是有事差遣,杨妧也要责无旁贷。
杨妧进京便是为了杨婵的病,只要能请到太医,不管什么要求,她都会尽量答应。
隔天,杨妧候着林医正给秦老夫人请完平安脉,满怀希望地把杨婵带了过去。
林医正已听秦老夫人提起此事,本就是举手之劳,又见杨婵生得冰雪可爱,便毫无芥蒂地执起杨婵的腕,认真地试了脉,“脉相极好,不浮不沉从容和缓。”
又看过舌苔、瞳仁、鼻孔以及耳廓。
心主舌、肝主目,肾主耳,五官各部位分别对应着五脏。
五官既无异状,意味着肺腑都康健。
林医正摇头叹息,“老朽不才,实在是毫无头绪。”
杨妧大失所望,垂眸看着花骨朵般娇嫩乖巧的杨婵,想起同样粉雕玉琢般的宁姐儿,一时心酸,眼泪忽地涌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滑。
女孩子流泪总是能惹人心怜,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林医正于心不忍,捋了捋胡子道:“姑娘切莫伤怀,我先将脉相记下,回头请教下同僚,若有所得,定会及时通报姑娘。”
杨妧忙拭去泪,赧然道:“先生高义,有劳您代为询问。”
秦老夫人见她泪眼婆娑不似作伪,暗暗叹了口气。
她跟秦芷自幼不和,以至于近乎反目,连累两家人都不和睦。
秦芷行事固然太过强势,她也有随性妄为之时,如果两人各让一步,秦家人也不至于四分五散咫尺天涯。
秦老夫人再叹声,吩咐荔枝伺候杨妧洗脸净面。
刚梳洗过,二门小丫鬟送来拜帖,说范二奶奶带了位公子求见杨四姑娘。
杨妧立刻想到在固安缘聚客栈偶遇的蓝衫小男孩,简单地跟秦老夫人说明缘由,“……范家小公子遭受池鱼之灾被周家大爷推了个趔趄,还张手护着小婵,临走时又把弹弓送给小婵。”
秦老夫人来了兴致,“这份心性难得,叫进来看看。”
约莫盏茶工夫,红枣陪着位身穿冰蓝色绣着大红月季花褙子的妇人走进来。
妇人正值花信年纪,个子略有些矮,目光却非常明亮,左耳垂戴着只赤金镶蓝宝的耳坠子,右耳垂上戴只赤金镶红宝的耳坠子,衬着白净的脸颊越发细腻。
她手里牵着的小男孩则穿锦红色直裰,腰间束了条玉带,打扮得非常正式。
小男孩瞧见杨妧,目光骤然一亮,却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给秦老夫人磕头,“小子范宜修见过老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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