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连续一周做这个梦了,他也花了一周的时间去相信,自己重生了,重生回十二年前,那个不知道真相的自己。
打湿了的枕头下咯着一个有棱角的四方形物体,那是官微十二年后出版的书——《淮南》,不知怎么的就将它从地府里带了回来。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为谁而写。
可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配拥有这份爱。
他伸出手,手心朝上遮在眼睛上,盖住了那道刺眼的白光。
卫生间里传出了装有纸巾的卷筒滚动的声音,接着是冲水声。
周淮把空调被往旁边一扔,坐起来。
眼睛也有点疼。
“别动。”
官微站在周淮的床前。
周淮看着官微,有些疑惑,他不是在卫生间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官微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好像严厉了一些,他稍稍放缓声音,但开口就暴露出了自己掩饰不住的关心:“你昨晚......哭了一晚上......”
他有些生气:到底是谁惹得他哭了?可是碍于两个人现在并没有深交的关系他又没有什么立场去问!
气得心肝疼。
甚至不用照镜子,周淮都能知道自己的眼睛肯定是肿了。“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没有吵到你吧?”
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哭腔,还有点哑。
“没有。”官微回答得很快。
但其实,周淮开始啜泣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惊醒了。坐在周淮的床头看了他很久,拼命忍住了想要把他摇醒然后问他究竟做了什么可怕的梦的冲动。
就是因为没有立场。
该死的。
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像大国关系,周淮哭的原因是他的“内政”,作为普通朋友或者说外人的官微并没有权限进行跨越宽广海域的“长臂管辖”。
“嗯嗯,那就好。”周淮要下床穿鞋去洗漱时身旁的官微抓住了他的手臂,但仅仅一秒之后就松开了手。
像触了电一样。
周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难过是肯定有的。
官微手上拿着两个水煮鸡蛋,“我......我先给你消一下肿吧。”说完也没等人反应过来就把人拉到跟前,把鸡蛋滚上了那人的眼睛四周。
周淮感受着眼睛周围鸡蛋的热度,觉得是不是鸡蛋太烫了,他的脸怎么有点点烧......而且,离……离得太近了,官微额前的碎发甚至碰到了他的鬓角。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他无比贪恋地看着官微,眼睛一眨不眨,目光灼灼。
官微的呼吸也有些停滞。
窗外蝉鸣四起,躁动同样在人的身体里疯狂叫嚣着。
官微被这目光盯得呼吸都有些不稳了,他当然知道周淮不喜欢他,但这眼神也太炙热了些,难免让他忍不住心生涟漪。
一定是天太热带给他的错觉。
等到鸡蛋变凉,周淮还觉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随后又开始自嘲起来:原来自己还是贪恋那份遥不可及的温暖啊。他还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伤痕累累的官微。
周淮在卫生间里洗漱的时候,官微稍稍弓着把身子探到窗台外边,想要扯下一片扁桃树的叶子。
这扁桃树,据说三年前还在二楼呢,一晃时间过得可真快,这都长到了六楼的窗外,少说也有二十米高了。
扁桃树下是一大片低矮的洁白栀子花丛,每到六月份,从树旁经过,便可闻见那一股好闻的清新花香。现在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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