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烦大伯了,毛去了就好,我回来再做。”
他笑意更深:“我这朋友要求有点多,我得变着花样满足他。”
水声阵阵,我没听清大伯和郑青云又嘟囔了一句什么,站在一旁红了耳根。
我和郑青云出了厨房,日光正盛,他找遍了屋子也只找到了一把伞,叹气道:“我去大伯家里再拿一把算了。”
我快速说:“没事,”接过伞走到院子里撑开,“这伞挺大,我们可以一起打。”
阳光落在郑青云脚下,他像是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心一沉,他却走到我身旁,勾起唇角:“哥比我高,哥撑伞,好吗?”
仿佛方才是我的错觉,仿佛只是一颗流星划过他的眼眸,余下一抹碎光。
他的肩膀碰到了我的手臂,我心尖一颤:“好。”
在郑青云面前,我将律师的职业素养忘得一干二净。
虽然我早就不是律师,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现在只属于他,而他也理所应当地占有我。
遍地金黄,偶有绿意点缀。天上的金和地上的黄是不一样的,金是透亮的光束,黄是温暖的实体,然而二者撞在一起时,迸发出的是独属秋天的充盈和美好。
摇曳的稻穗,高个儿的玉米,伏地的红薯。若是春天,还会有万顷油菜花。
我提出要去地里看看,郑青云说:“地里蚊子多。”然后带着我下了地。
农作物都昂着头,张嘴吮吸阳光,也有蔫蔫低头的,毕竟是少数。田里的路窄,容不得两个大男人并排走,郑青云便走在我的前面,看见个好地方想停下,干脆纵身一跳,踩在野草上,用手拨弄流苏一般的稻穗。
“好久了,”郑青云喃喃说,“我好久没看见秋天的稻谷麦子了,每次回来,都是挂对联放鞭炮的时候了。”
我收了伞,也跳下去:“我还是第一次见,特别美。”
郑青云偏头对我看我,眉眼带笑,我说:“青云,谢谢你。”
他的手掌抚过稻节,大拇指和食指揉捏着粗糙宽厚的叶片,眼神柔和地看着随着风轻轻摇动的稻穗,说:“又和我说谢谢。”
阳光舔舐他的脸颊,他仿佛融于稻田。
他沉默着站了一会儿,我凑近脑袋,嗅着空气中成熟稻谷和湿润泥土的清香。
郑青云说:“子骞,我想起一句诗,写春天的,我却觉得现在用也很合适。” W?a?n?g?址?发?布?y?e?í???u???ε?n????????????????o??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他没说下一句,我便也没说。我透过稻穗和叶子的缝隙看他,他没有看我,他在发神,怔怔地望着前方的山,过了一会儿,目光又悠悠地回到周围的稻子上。
我想起另一句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我想告诉郑青云,他装点了我的梦,很多次很多次。
我还想告诉他,昨晚上我将他抱到床上去的时候,快要抑制不住吻他的冲动。我的唇最后落在他的发梢,颤抖着,只停了一瞬;我只满足了自己这一点私心,希望他不要介意。
我们走过稻田,走到河边,裤脚湿漉漉地回去,用一锅鸡汤暖了身子,一盘炒鸡饱了食欲。当然,吃完饭后碗是我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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