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浅一笑:“有了我说的那种……安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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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唇不说话。本来想干脆利落地和他一刀两断,就算是到最后免不了像刚分手那段时间一样面红耳赤地争吵也在所不惜,没想到却给了他一种温柔善良、与世无争的感觉。
梁家言拿起手机点了两下,将屏幕举到我眼前,我看见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备注是“辣鱿鱼”。
十年前的我真的很喜欢吃辣鱿鱼,现在没那么喜欢了。
“希望你过得好,”梁家言说,“两个月前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的确是想挽回,但你放心,我现在没有这个想法了。就像你说的,我们都忘了吧,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梁家言伸出食指在屏幕上一摁,点下了红色的选项。方脸男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对我微微点了个头,转身融于黑压压的人海中。
刘开允和杨槊很难得地没有打探我和梁家言的谈话内容,喝完了最后半瓶威士忌,我们各回各家。我妈已经睡了,我洗了个澡,上床的时候,时钟已经滴滴答答地走在第二天的路上了。
我睡不着,盖着被子滚了两圈,爬起来裹了件棉衣看月亮。月亮被乌云遮了一半,光线黯淡,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一天的雨,怪不得如此糟糕。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这周星期日的天气,多云转晴,还不赖。这周日邵岐和石景晚举行婚礼。
玩手机只会让人越来越有精神,我走到书柜旁,想找一本类似于《培根随笔》《傅雷家书》这种我高中的时候一看就昏昏欲睡的书来读,扫视了几排高低不平的书丛后,我在中间一层的最左边看到了一本精装的《爱你就像爱生命》。
外封是白色的,和郑青云那本的纯黑是两个极端,我想起这是在上海读大学的时候买的,放暑假的时候刚好看了一半,拿回来之后不记得有没有看完了。
我将书抽出来,翻到第一页。
郑青云在这本书里找答案,那我就和他一起。
我对这本书的印象不深,读大学的时候法律条文和案例才是我最需要记住的东西,看书基本是消遣,看了就忘是常态。我盯着第一页回忆了半天,也只想起来王小波给李银河写过一首诗,里面有一句话是“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我匆匆翻过前言和再版前言,我不喜欢看推荐人啰嗦,我喜欢直奔主题。
等我真正认真地开始读的时候,第一封信的第一段就将我钉在原地——
“你好哇,李银河。你走了以后我每天都感到很闷,就像堂·吉诃德一样,每天想念托波索的达辛尼亚。请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拿达辛尼亚来打什么比方。我要是开你的玩笑天理不容。我只是说我自己现在好像那一位害了相思病的愁容骑士。你记得塞万提斯是怎么描写那位老先生在黑山里吃苦的吧?那你就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可笑了。”
我额头抵着书柜冰凉的玻璃,迟迟没有翻页。
我这个惴惴不安的相思病患者,仿佛在深夜找到了一个同病相怜的人,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他满腔的爱意,而我听他讲着,似乎看到了同样纠结而又有些卑微的自己。
夜更深了,冷风从窗户的一条细缝里钻进来灌满我的衣袖,我打了个寒噤,钻进被子里,纳闷自己以前为什么看不进去这本书。
我一个人在寂静里想了许久,直到阖上书本,耳畔隐隐约约响起我妈的声音,飘渺的,非真实的,沉眠于回忆里的一句话。
“在这个过程中,学会好好爱人。”
算不算学有所成了呢?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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