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感像刀尖捅进经脉中。
他紧紧地扣住我,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季芜,冷静下来。”
与此同时,陆从殊开始调动大殿内的阵法,潺潺的流水开始逆流,石柱上的凤鸟也开始反着开始舞动。
最为可怖的是,华清池上开始泛起层层的涟漪。
缕缕黑烟盘桓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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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人说过,青云峰大殿中引的水都是往生河中的水,现在看来可能不止这么简单。
我看着深渊般的华清池,整个人都置身于不可明说的恐惧中。
陆从殊此生最为人诟病的事就是在守元宗那场内乱中借了外人的力,他当时才初入无上境不久,单枪匹马着实抵不过宗门内部那些有着狼子野心的老家伙们。
只是这个外人,他们究竟是人是魔?
那些梗在我心中多少年的疑惑突然间都豁然开朗了。
深处燕南腹地的守元宗据千里灵脉之上,灵气最为洁净,纵然我的经脉被魔君问方改造后依旧无法轻易入魔,想要入魔必须有魔气可以调用。
长久以来入魔对我来说都是一件极痛苦的事,事后头痛欲裂,记忆也零碎散乱。
内乱那夜我整个人都浸在血和黑暗中,精神几乎完全崩溃,对具体的细节可以说全无记忆,只有到走出门外看见师父和师兄时方才清醒过来。
事后陆从殊血洗守元宗、肃清燕南,不仅仅是为了遮蔽我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更为了掩饰那个不可为人所知的污脏真相。
守元宗的圣地华清池,与往生河相通。
这比前任苍山掌门与魔君问方神魂相通更为讽刺。
在我和谢珏神魂相连的那一刻,我一定和师兄的神魂也连了一道红线。
他是人族之巅,亦是两界之巅。论起无情道,这世上没有谁能和他匹敌。我不知道多么浓烈的情绪才能感染到他,我只是单纯地很累很难过。
“你放开我,”我偏过头看向师兄,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我求求您,放开我吧。”
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他。
他总是为我安排好一切,我只需要生活在他安排好的框架中就足够。他想我快乐,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全都捧在我的面前。
可是这个人,他从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没有人知道季芜想要什么。
所以今天我说出来了,我想要他放开我。
在我说出恳求话语的那一刻,他终于变了脸色,就像一块万年寒冰的表面出现裂痕。
我抓住那一瞬息的机会,终于挣开了他。
经脉中的灵气逆流,我下意识地使出了守元宗的遁法。这是我幼时学的第一门功法,后来到了苍山一直不得用,可是真正到了危急时刻总还是想着要使出来。
我俯视着此时不复平静的水面,心中藏掖了太久的欲望终于爆发出来。
往生河至纯至净,华清池亦是圣洁之地。
真正污脏的是人。
我第三次坠入华清池,没有阴谋,没有意外,有的只是解脱。
四方的水流涌入胸腔,我闭着眼睛疯狂地向下沉。
那些呼唤都变得遥远空幻,直到一双手狠狠地搂住我的腰时,我才在生与死的边缘感触到了些真实之感。
唇瓣被打开,一个有些凶狠的吻长驱直入,灵气永无止境地渡入。
我头脑发昏,识海也归于死寂般的沉静,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也许是一个吻,也许是两个。
青涩,毫无章法,只有放肆的压抑了太多年终于爆发出的爱意。
红线具现出来,他捏住我的小指,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昏沉之中,我听见他低声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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