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的歪曲右腿艰难地向前一迈,左腿再快速提起脚掌落地。
他练习了很多遍,如若他再次出现,这便是最优雅的姿态。
向他走来的每一步,都踩在王一新的心尖上,如带刺的箭簇迅疾刺入柔软,勾出往日鲜活的血肉,将两人的过往刮落得鲜血淋漓,从回忆中的温润青年,到如今眼前的佝偻老者。
他也曾目似朗星、俊逸非凡,玉珠算盘十指翻飞打得噼啪作响,犹有余力温声盘问下人,所写之字可力透纸背、遒劲有力,亦可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丹青水墨不过寥寥几笔便意境毕现。
琴棋书画摆弄账本的双手,如今却只能用来拄着拐杖。
急促的脚步如密集鼓点,重重地落在王一新的耳间,像是一只大手狠狠揉捏着他胸膛的那颗鲜活,情不自禁地揪紧胸前的衣襟,视线渐蒙层层水雾。他只见随着林则仕的脚步,脚下的衣摆向前时,空落落的裤子显露出萎缩的右腿,就像死气沉沉的枯木,只需轻轻一折,便轻而易举地断作两半。
到底不忍心亲眼见着这场面,背过身生生咽下喉间的哽咽。
即便是惩他负心,也不必变得如今这般狼狈落魄。
无论是天庭的帝君,还是历劫的林则仕,都不该是这样。
更何况,他着实也算不上什么负心,顶多就是傻了点、笨了些,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却想着独揽一切。
他只不过是学不会如何与人共商。
他只是不明白感情应当是两人的事情。
他只是不懂得,所有的喜悦伤悲皆要共享,所有的艰难困苦皆要同对。
所以,他以为的,终究只能变成他以为。
他正难受着,薛久加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走到他面前。
“一新,你走得这样急,都不等等我。”
“薛叔叔?”翎枫也回头将他瞧着,跳了几步到他面前,欣喜道:“薛叔叔!”
林则仕心里恍惚,磨得光滑的拐杖头打滑,汗液粘腻的掌心滑溜抓空,没了拐杖的支撑,自然而然地跌落在地,掌心擦破了一层皮,他摸索着周边也寻不到拐杖,只慌得将掌心污秽往自己身上擦,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有薛久加在他身旁,也好。
他这副残破的躯体,确实再也不能为他做什么有益的事。
“面具叔叔!”
“爷爷!”
翎枫和禾儿同时跑到他面前,两个人扶着他坐起身,拍拍他身上的灰,羽儿的小短腿也蹦跶起来,抱着比他高的拐杖,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摆,认真地给他呼呼。
“爷爷,不痛,不痛。”
“这是?”薛久加不明就里,侧头询问正哀伤的王一新。
王一新只看着他摸索着找寻拐杖的手势,坐在地上的人即羞愧又茫然地低下头,耳朵尖尖冒出一圈红,直到羽儿往他手心里塞着拐杖,他没有接过拐杖,只认真地将面具后的绳索紧了紧,手指熟练地打着死结,将他的面目遮得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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