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简笔端一停。
钱锦的案头功夫真的是做到了极致,一宗案卷又递到了邝简眼前,“巡按两院的版籍中发现了一折呈文,说的就是这件事,但不是徽州府,是淮安府。”
“淮安府。”邝简皱眉接过卷宗。
钱锦:“正统三年淮安府县学教谕王磐曾发现本县税目有问题,曾经上报金陵巡按衙门,巡院当时长官名叫方弘静,人很好,还亲自给王磐发牌批复,属下是在留档的版籍中发现的这张。”
邝简展开那版籍文书,公文旧档十分详实,率先是王磐的呈文,紧接着抚按两院的批复,紧接着还有淮安府县衙申述……
邝简快速看完,问:“后续呢?他们当时淮安府府尹是谁,没管这事儿?”
钱锦:“管了,当时他们淮安府府尹叫吴琯,这张,这张是他给方弘静的附笔,但是再查卷宗就没有了,十五日后方弘静被调职,首告人王磐在那不久后去世,这位吴琯,也因为别的事情获了罪,之后便……”钱锦戛然而止,义愤变作一脸惊恐,无措地看着邝简。
邝简点了点头,递给他一个沉重的眼神,道:“你这一挖,是挖到铁板了。”
说着垂头又在给耿逸春的字条里加上一句:性命攸关,小心灭口。紧接着拿出信封,白麻封纸,严肃地交给钱锦:“替我跑一趟,亲手交给耿少卿,务必让他当场拆看,当场焚烧,然后你放宽心,回家先睡一觉。”
钱锦还有些懵,有些不死心道:“那……那这案子……”
邝简反问:“还想管嚒?”
钱锦迟疑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邝简看了看自己这个下属,深吸了口气:“那你需要把物证做扎实,府里户房有你信得过的人嚒?没有我给你找一个,数据一定核算清楚,不能有丝毫错误,手头其他的案子不急的就先放一放,急的交给别人。”
他认真地看着钱锦,一字一句道:“此时非同小可,一定小心谨慎。”
值房的门一开一合,屋中又恢复了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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