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终究是寡不敌众。他打倒了三个敌人,却被第四个人抢到了空挡击中了脑袋。他踉跄了两下还是翻到在地,马萨多瓦走过来,抬脚踩在他肩部的伤口处。
伤口遭到破坏,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亚德里安强行忍耐,可还是吃痛地叫出声来。
“本来不想伤你,但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马萨多瓦说着将手中标枪高高举起,他的枪尖对准亚德里安的左眼,雨水在那寒冷的凶刃上溅起一片细小的白色水花。
亚德里安深吸一口气,条件反射地侧开脑袋。
然而,意料之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来自马萨多瓦的惨叫。
电闪雷鸣中,马萨多瓦高大的躯体僵直在亚德里安面前,他的标枪连同握标枪的手一齐掉在了亚德里安身侧,溅起了一些泥水。一注鲜血从他仍旧高举的半截胳膊的创口处喷涌而出,不偏不倚地浇了亚德里安一脸。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亚德里安和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萨多瓦山一般的身躯晃了一晃,倒了下去。在他身后,屹立着另一个男人。
男人手中拿着一把斧头,保持着挥击后伸直手臂的姿势,他的脸隐在黑暗中,斧头的刃部则反着猩红的光。
又一道闪电划过,亚德里安终于得以看清男人的面庞——
眼前的男人长着马利克的脸,可亚德里安却不确定此人是他认识的马利克。
男人刚杀了一个人,可脸上却带着笑。他头发上和脸上都站着血,这让他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更加诡异疯狂。他直勾勾地盯着亚德里安,眼中满是狂气。那狂气不属于人类,而是更接近饥渴嗜血的野兽。
此时,黑衣人们和赫雷拉人终于从最初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赫雷拉人首先嚎叫着冲向马利克。他们都是一等一的战士,绝不缺乏战斗技巧,相比之下,马利克的动作就显得狂野得毫无章法了。然而,在马利克暴风般的攻击面前,再有技巧的动作也变得像小孩子的拳脚般无力。面具男们的武器还没来得及触碰到马利克,他们的身体便被马利克手中的斧头四分五裂。
更多的鲜血与肉块掉落在地,把马利克周身的水洼染成了鲜红色。
黑衣人们见状彻底陷入了恐慌状态,他们无心攻击,手脚并用想要逃跑。然而,他们在成功逃进林子之前便被追上,无一例外地成为了马利克的斧下亡魂。
趁马利克去追黑衣人,亚德里安按住流血的伤口,蹒跚站起,从残缺的尸体中找出一把短刀护身。他看到马利克向他走过来,那张脸和那副躯体他如此熟悉,可亚德里安知道,那不是马利克,不是他认识的马利克。
亚德里安退到了栈桥上,将短刀护在胸前。而“马利克”也不急着攻击亚德里安,只是站在亚德里安半米开外,沉默不语。
“你是什么人……”亚德里安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马利克”终于有了回应。他冷笑起来——那是从未出现在马利克脸上的残忍表情。随后他丢掉了斧头,朝亚德里安靠过来,身形鲁莽而毫无防备。
亚德里安手里还握着短刀,可却无论如何无法做出攻击的动作。他就这么看着“马利克”一步步走到自己近前,闻到“马利克”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他将短刀抵在“马利克”胸口,却迟迟下不了手。
“马利克”最终与亚德里安贴在了一起。他的胯部顶着亚德里安的胯部,抬起手抓住亚德里安的脖子。
亚德里安的呼吸瞬间困难起来,缺氧和失血的双重打击让亚德里安眼前发黑。
在亚德里安以为他要掐死自己的时候,他吻了亚德里安。
不是之前那种青涩的、被动的、小心翼翼的吻。而是张狂的、亢奋的、充满野性的吻。
“马利克”啃咬着亚德里安,掠夺着亚德里安的呼吸,动作粗鲁得如同猛兽要置猎物于死地。他将亚德里安的唇瓣咬出了血,舌头毫不留情地长驱直入,贪婪而毫无技巧地在亚德里安口中横冲直撞……
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太过激烈,也太过暴力。亚德里安的思绪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虚无之中。直到马利克放开了他,让他再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他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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