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往小山坡的木屋走，他太清楚那幢木屋已经被大火烧毁了。里面的女人和孩子也皆为幻影，只不过是为了留住他而幻化出的假象。
他站在车站等待，等那一列车轰隆隆地驶过来。
车厢只有一截，所有车窗都被帘子盖住。车身雪白，车门则漆着金边。它在古卡的面前停下，门便自动地打开。
他没有犹豫，登上了车厢。自动门在身后合拢，车辆重新启动。
而当他看向车厢内的乘客时，不禁愣住了。
这是一节驶往天界的列车，搭载的乘客无一不具备那硕大的翅膀。前面三排乘客羽毛和他的头发一样雪白，他们闭着眼睛，似乎不愿意去看污秽和下阶的东西。
中间三排乘客的羽毛则是灰色，和古卡曾在记忆中见过的父母的一样。他们睁着眼睛，但都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书或者宣传画，没有人注意古卡的到来，也不会有人朝他投去好奇的目光。
而最后三排的羽毛则漆黑如墨，其中夹杂着一些没有羽毛的翅膀。他知道这些是从地狱上来的使者，在教会听预言师说过，时不时地，天界与地狱的使者会有往来与合作。
他的座位在中间靠走廊的地方，因为只有那里还空着。
何况他的翅膀——是的，他也把翅膀收拢了一些。灰色的羽毛长到地上，他勉强落座。
他和诺肯等人一样，起先仍感觉到怪异。可是当他也从前面的座位靠背取出一本小书后，所有的怪异都变得理所当然。
那是一本用天使通用语写的宣传画，介绍着九层天界的交通情况。地图清晰地标明了不同车次往返的时间和站牌的地点，侧旁则是十条注意事项。
不可大声喧哗，不可拦人问路。
不可乱丢垃圾，不可在宵禁后点灯。
不可随地吐痰，不可使用地狱和人间货币。
不可自备食物，不可在车辆行驶的过程中拉开窗帘。
不可携带宠物，不可在公共场合召唤非属天界的魂魄。
古卡笑了一下，把册子合上，他本想说“原来天界的注意事项是这样”，可出口的却是——“在地狱可没那么多规矩。”
坐在他身边的女人瞥了他一眼，也笑了，低声道，“所以我还是更喜欢往下走，那里的商业街也比这里东西多很多，还没有那么高的税，三街的那个火湖尸油，可太好用了。”
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身后的恶魔听见了。他踢了一下前排古卡的座位，凑上前，对两人说，“现在出四代新款了，代购吗？隔日达人界，送货上门。”
说着塞过来一张名片，红色的眼睛露出笑意。
古卡刚想说如果到雪山旧时“门”的附近，也能次晨达没有，但这话还没道出口，车厢却停下了，广播里传来一声平淡无奇的报站——“第四天，有第四天下车的没有，第四天。”
古卡连忙喊了一声有，匆匆地把名片收好，从车上下去。
下来的一刻景物没有变化，但当车辆开走之后，田园景象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铁门。门后是恢弘巨大的天界安全局建筑，闪耀的金光无论看多少次，都让古卡的眼睛难以适应。
门前立着两个天使警卫，古卡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寒巫古卡，我来取石头的。”
此刻古卡一点怪异的感觉都没有了，称谓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警卫打开了门，古卡驾轻就熟地走进去。
几个月前他把分裂与融合借出去了，其实这是他很不想做的事，因为虽说是借，但要用多久却是另一回事。
然而第四天的天使来找他的时候，表示——“我们知道你即将用九个石头召唤古兽，将寒巫的领地独立三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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