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气温高，穿着大衣还显得有些热，零上十度，他们在家里简单收拾了下客房，被套枕头趁现在出太阳都放在阳台晒去了，韩妈正在厨房弄菜，让吴佳乐过去试试口味，还问下午要不要去吃早茶，结果韩爸说订了白天鹅玉堂春暖，晚上一起去。
“明天去民政局。”韩爸说。
韩妈点头，两人在餐桌上话都少，也没有眼神交流。
韩彦直吃了饭，主动洗了碗，吴佳乐要去却被韩妈说不用，他是客人。
客厅网络电视在放《第九个寡妇》，吴佳乐坐在沙发上看了会，被剧中大红大绿配色服装雷焦了，见韩彦直闷着头玩手机，主动问：“怎么了？”
“不晓得，很烦，我们去吃双皮奶咯。”
他们脱了件羊毛衫，线衫外面罩着大衣走到街上，韩彦直终于才说：“他们早离婚就好了，看得我生气。”
吴佳乐买了双皮奶，两人坐在店里聊。
“你爸对你严吗？”吴佳乐问。
“他们都不管我的，打都不打，也不骂，也不问，就跟死了一样，”韩彦直说，“就放养。”
吴佳乐不知说什么好。
“白天鹅很贵吧，吃一口五十块就没了。”吴佳乐转移话题。
“嗯嗯嗯，喝一口五十块也没了，”韩彦直附和说，“没事，随便吃，反正他有钱。”
吴佳乐和他走在街上，城市和城市的街道都是相似的，韩彦直时不时评价一下，问他要不要去花城广场。
“城隍庙也有庙会，不过要到元宵，我们年初三就走了，到时候还有花灯会。”韩彦直说。
“我挺想看的。”吴佳乐忽然很有兴趣。
“去逛花市咯。”
吴佳乐和他逛了圈花市，买了个小风车拿在手上，和韩彦直一起吹着玩。
本地人一般不去本地景点，吴佳乐问韩彦直有没有上过广州塔，他说没去过，就跟上海人不去东方明珠一样，南昌人不去滕王阁，武汉人不去黄鹤楼，一样的道理，近处无风景。
花城广场也就……没什么好看的，现在人还多，对面就是广州塔，韩彦直说晚上夜景会好看很多，除去那些滤镜，不少人还在摆拍，吴佳乐坐下来没多久，韩彦直收到他爸的消息说订的五点的位置，记得四点回家。
“我有时候挺讨厌我爸的。”韩彦直又改口，“你说他怎么回事？早点离婚该多好。”
“可能看你独立了。”
“屁，老子高中就独立了。”
吴佳乐去摸他的脑袋，哄小孩般说：“真厉害。”
韩彦直脸一红：“唉，他们离婚也好，我也好，以后过节我都跟着你。”
吴佳乐笑道：“好啊，我很欢迎。”
据本地人说，早茶文化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休闲方式。
白天鹅玉堂春暖餐厅，贵有贵的道理。至少这么好吃的葵花白切鸡吴佳乐是头一回吃，一顿下来保守估计超两千，韩妈时不时问下韩彦直学校情况，韩爸不怎么说话，时不时抿口茶，吴佳乐也不习惯这种吃饭氛围，餐厅很吵，他们这桌四个人冷清得不行。
韩妈：“你找了新伴准备再婚？”
韩爸摇摇头。
韩妈：“我找了。”
韩爸‘嗯’了一声。
吴佳乐正在吃蛋挞，动作不由慢下来。
韩彦直忽然问：“你们离了还一起过年？”
韩妈：“嗯，我订不到高铁票，就在广州这边过，可能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韩爸说：“好聚好散。”
韩彦直沉默了，一顿饭吃完，他们中途说去逛花市，晚上的花市依旧热闹，树上都挂着红灯笼，韩彦直带他去吃干炒牛河，两人勉强分着吃完，饱得不行，还去吃冰糖葫芦。
吴佳乐就陪着他逛，当作消食。
有人卖春联，他们在摊前停留片刻，韩彦直看起来很难过，后来走着走着就说：“今年都没买春联贴，前年也没有，也没买花。”
“要买不？”吴佳乐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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