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故事,是试探,第三次。
其实我知道,给我无数次机会我也会心动,因为我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怪种,拥有澎湃而该死的情感。
我放弃挣扎了,我的意志让我无法抵抗这种诱惑。眼睛无时无刻盯着他的举动,剜掉;鼻子追寻他的味道,割掉;嘴巴蠢蠢欲动想同他接吻,剪掉。
那心脏呢?我可以挖下来送给他吗?它无数次的因为132的靠近而砰砰跳跃,它也病了吗?
我们开始尝试真正的假性融合,他来触我时轻而易举的成功。原因很简单,我对他毫不设防。
后来,我甚至为他认输了。
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认输,哪怕付出我的生命。我看着他被推进手术室,缝合治疗。看着他躺在病床上孱弱将死的样子,我也知道了他多次超负荷救我的事。
战士不再为国家和荣誉而战,而是为爱的人起舞。我本是一个坚定的信徒,被纷杂不一的宗教拉拢,最后投奔了传说中的爱情。
谁来救救我?我快要沦陷了。
可我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的。
两人互通心意那天之后,日记本再也没有写别的内容。
每页只剩下一句话——132,我爱你。
句句力透纸背,油墨被浴室花洒的水渍晕开,开出浓淡不一的花,但朵朵在诉说着癫狂情意。
安淮知道,他心甘情愿变成那轮坠入深海的太阳,只为一弧孤岛散发温柔的光。
他们相处了短暂的五百四十八天,严少钦大笨蛋就赌上了一辈子。
“呆子。”
又是一滴泪滴在纸面,晕开了“爱”字。
23:42:17
刻骨
他再次踏上了北海森林,那男人很快离去,他站在冻土之上。
他曾对严少钦说过,格尔克是个不会让人吃饱的地方。那是因为这是一片吃人的岛屿,所有被流放的战士欲望会变得空乏,甚至消失。色相嗔痴,暴食无度,没有任何的方式能去填满黑色的漏洞。
有人甚至靠残杀取乐,试图刺激自己的感官欲望,皆是徒劳。上岛的人感觉不到饥饿,情绪被抽离,也感觉不到悲苦。
只是寂静。
他们会一点点的虚弱,变得苍白憔悴,行动缓慢,寿命骤减,直到终结。
他捡了块石头,一笔一划,细致的把“严少钦”三个字刻在小臂上。表情平静,仿佛在剥一个橘子。橘子慢慢变得鲜血淋漓,皮肉模糊。好像如果石头足够锋利,他会刺穿真皮、脂肪、肌肉,把所有的笔画刻在森白的骨头上。
他真的很怕疼,也无数次和严少钦或真或假抱怨过。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会想,严少钦,真的好疼啊。这伤口怎么会这样疼,比他以往受过的任何一次伤都刻骨。
这岛上有许许多多白色的树,纤细却有力,有时随着风便能招摇起来。它们会在这些异种弥留之时一点点包裹住他们的尸体,将其蚕食殆尽。
132站起来,敞露着伤口,抱着那日记本往森林深处走,走到无边的黑暗里。他走向命运的终点,渐渐脱离了爱神的手。
从那天起他不定期的会收到一封信,远跨重洋,来到他的手上。
通过信上的内容,他知道严少钦拿到了竞争赛的第一名,也断了一条腿。他碰到了2区的队伍,那两个女人不仅好胜,还爱虐杀,一根根掰断了严少钦的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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