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也好,阿姨。”
“哥,你说,好不好笑。”
“嗯?”
“我来找我妈,却想问问她当年,真的恨我爸爸,而不是恨我吗?”阮星摊开手,“烟给我。”
“你今天几根了…不能再抽…”许深皱了皱眉头,阮星的手往上提了提,“给我妈妈的。”
许深拿出那盒已经几乎空了的烟盒,弯腰摆在阮昱的墓前。
“我妈生前靠着烟也好毒品也好,不断麻痹自己,”阮星低着头看着照片里阮星漂亮的脸蛋,“我妈妈真的很漂亮。”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来看我妈吗?”阮星笑着回头,“因为我突然想到,其实某种程度上,不管我想不想承认,我,许义,阮昱。我们三个人,奇怪,别扭,变态,又稳固地构成了一个虚晃的家。”
“我从来都没有好好告别过我的家人。”阮星靠着坐在身后矮在下面的那一排新造还没有人来购买的墓碑上,他的视线,平视着画像里的阮昱,“哥,我小时候,你还记得吗?我从浴室里出来,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许深沉默着看着阮星,点了点头,他想抱住阮星,步子前去,他张开怀抱,慢慢把坐在无主墓碑上的阮星抱在怀里,“小阮,哥哥记得,哥哥在,”许深轻轻拍着阮星的背,“那个时候一个无知的许深一头雾水又一头热血地陪着你,现在这个已经什么都知道的,愿意和你一起承担一切的许深也陪着你。小阮,”许深揽着阮星的后颈往自己胸口紧了紧,他的胸口感受到阮星气息波动,手背抚到了他的起伏,“如果阿姨不原谅我们,她可以带走许义,可以带走我们任何人。”
“可是哥,我不想再有人离开了,许义活着,活在我的世界之外,永远活着,也好过他要躺在这里的某一块墓碑下面,也许就是我坐的这块,每年我的思绪就会被拉回来,就像我妈躺在这里一样!
“哥,人生如果连离别都没有主动权,我们还能做什么。”
“还能做到相守,在离别来临之前。”
阮星抬起头看着许深,“哥,你爱我吗?”月光轻柔地照着他的哥哥,月亮下的心上人,是神话里漂亮的天神。
许深的喉结的上下翻动,他看着阮星,“爱。”
“哪一种。”
“从前的那种,后来的那种,现在的这种。”许深回答他,“你曾经害怕的那种,奢求的那种,我妈生气又释然的那种,你妈现在听见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升烟显灵的那种。”
阮星咧开嘴笑了一下,是那种仰着脖子,松快又随意地笑,阮星用脚尖踢踢阮昱的墓盒,“妈,你听见了,你儿子本事大着呢。”
“小阮,我没在看玩笑。”许深无奈地看着弟弟,“你好像最近总爱这样欺负我。”
哥,我是在满足我自己。你以为的玩笑,是我不能再让你知道的真心。“你都敢撒我妈妈骨灰,我怎么不敢欺负你了?”阮星站起来,撑着阮昱的墓碑,“妈,你晚上不去找他算帐吗?”
许深低着头,爱意和恨意纠缠在了岁月里,我们都在为自己年少的轻狂,无助,懵懂,错误一一买单。这就是成长的所有意义。
“哥,如果这个心结我一辈子不解,抽一辈子的烟,做一辈子的混蛋,是一团泥潭,哥,我不能拉着你,所以你不要再朝我伸手了。”阮星正回了身子,背着风,晚风把他柔软的头发吹起来,许深抬手,熟练又陌生地把阮星的头发归在耳后,“你小时候比你现在勇敢。”
“嗯?”
“知道赶在命运反应过来之前,拉我进泥潭。”许深笑了笑,“小阮,那天晚上我错了,从我清醒过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错了,所以我没有再要求你任何,做错事情的人,能做的,只有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极力挽回,然后等待那个被自己伤透了心的人,重新因为自己带去的光,好好的哭一回,再好好地笑下去。”
“哥,你从前不和我讲大道理。”阮星逗他,“是不是当了军人就厉害起来了,你从前都是在部队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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