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之声音低下来,“嗯,我记得了。”
在他离开卧房前,辛禾雪忽而问:“渡之,你爱我吗?”
这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语气漫不经意,也不期冀现在就能够得到回答。
渡之站定脚步,全然疑惑地问:“什么是爱?”
辛禾雪懒倚在床头,抱着被子,他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某本书中的话,“嗯……爱是一场无声的燃烧,爱一个人就是杀死火场中其余所有的人。”
渡之无从理解,“我为什么会杀死其余所有人?”
辛禾雪也不清楚,他没有真正意义上谈过恋爱,他只是尽量转述以往阅读过的知识。
辛禾雪:“大概是因为,爱是排他的。”
渡之低眸,“我还是不明白。”
辛禾雪发懒地掀起眼皮,有几分敷衍地说道:“你会明白的。”
他实在困极了,后面和渡之说话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呢喃,瞧着很孤独地在被窝里蜷起来,“我困了。”
渡之轻轻地掩上房门,从卧房退了出去。
他才刚抬步,眼神挣扎而闪烁,神色十分痛苦一般地按住额头,额际的青筋脉络突起,太阳穴的位置不停歇地一跳一跳。
渡之抵住眉心,屈身蹲了下来。
他身体里好像寄住了一个怪物,正在血肉喷薄,汩汩而动。
渡之几经眨眼,眸色被一片血红侵占。
那道恶意满溢欲出的森寒声音——
“你这个蠢货,没发现他刚刚在撒娇吗?”
“你应该上前去,抱住他,告诉他你爱他。”
“你要给他当套磨的驴,犁地的牛,和看门的狗。”
第59章 失忆(14)
或许是梦境的缘故,辛禾雪对一切的感知,包括四季变换和时间流逝都是隔着一层朦胧的雾一般。
梦境的时间是跟着梦境主人走的,因此只有和渡之相处时,身边的时间流速是正常的。
有时候他不跟着渡之出门,那么也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日月就变换了一轮。
好在梦境中即使过了再久,外面真实世界的时间也不过是两柱香小憩的功夫。
辛禾雪不会因此在梦境中重新进行记忆的洗牌。
似乎上一刻还是春日。
下一刻就袭来金风,秋雨如瀑般下落。
满园梧桐半黄半绿,几番细雨斜风,把新秋的凉意送进卷竹帘之内,丝丝缕缕侵入体肤。
辛禾雪偏过头,洁白纤长的脖颈线条因为向后仰而延展着,他的后脑仰着最终抵到窗旁,青莲罗衫半解,肌肤玉白。
被男人的唇顺着往下一点一点贪婪碰过的位置,残留炙热的温度,玉白逐渐泛起粉意来。
从细竹卷帘掀起的缝隙中偷觑,像是被男人抵在窗前侵占。
辛禾雪垂覆的眼睫,随着有些紊乱的呼吸节奏而跟着一颤一颤,眼尾的小痣静静缀着。
他低下视线,手指埋入渡之的头发中,轻轻屈起指节,“好了。”
渡之从埋首的状态中直起腰身,“你要休息了吗?”
“嗯。”
辛禾雪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他稍稍拢了拢已经散乱的衣衫,方才落下在锁骨的吻痕遮掩起来。
青年的唇从来因为缺乏血色而显出浅淡的色泽,如今却是被碾磨了多次,挤压得浮起更靡丽的红。
不过双颊的面色仍旧薄白。
渡之嘱咐:“天气凉了,要多加两件衣衫。”
辛禾雪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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