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了姜水芙的裙摆。
姜水芙将寝衣护在怀里,正准备往屋里走时视线中就出现一个身影。
那人眉头微锁,眼里的浓重化不开,清冷疏离。
他的身子挺得板直,背影方正,犹如他整个人一般,不可亵渎,极重轨则,方圆不可混淆。
是沈极昭。
他路过了她的碧华殿。
这是姜水芙禁足中第一次见到他,或许说,不是见,只是一瞥。
她下意识往前跑了几步,想看清他。
沈极昭停下了,他似乎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大雨。
身后的锦青附耳与他说了句话。
他顿了一秒,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事,后想到什么又蹙蹙眉。
姜水芙知道,这是他拒绝的表情。
锦青又说了一句,眼神往姜水芙那里瞟了眼。
这一眼,配着雨水的砸落,电光火石之间,姜水芙明白了。
不等锦青有所动作,她就一手接过蟠桃为她撑的伞,向大门跑去喊道:
“夫君!”
姜水芙几乎是飞奔而来,手中的伞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大颗大颗的雨珠趁机直直地打击在她单薄的衫裙上。
可她浑然不在意,在即将踏出殿门的那一刹那停住脚步,缓缓呼了几口气,调整回柔静贤淑的状态。
“待会儿妾身让小厨房熬点姜汤,夫君回去后刚好就可以暖暖身子了,今夜凉,记得多加床寝被,小心寒气入体。”
姜水芙将伞递给锦青,眼神紧紧地跟随着沈极昭,语气快速又不乏关心。
她现在还在禁足,不敢与他多说话,只能尽快将想说的话说完。
姜水芙的眸子亮晶晶,以往沈极昭都是深夜才回宫,就算偶尔早些,他也不会走这条路。
所以她对他今天的出现很意外,很欣喜。
沈极昭方才的停驻想必是锦青提议让他到碧华殿躲雨,但是沈极昭拒绝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他永远不会打破心中那把皇室尊威的戒尺。
此刻,锦青已经拿着伞遮挡着沈极昭,姜水芙离他恰有一步的距离,尽管锦青已经尽量将伞倾斜,还是没多大用,空中飘洒的雨夹杂着伞面飞溅的雨啪啪地拍在她的身上。
沈极昭只是冰冷淡漠地看着矮他一头的太子妃。
尽管她矮他太多,但他从不低头。
就好像笃定她会抬头,他也不在意她抬头累或不累。
只这一眼,姜水芙心里的小鹿怦怦跳,脸颊不禁泛起了微红,与经大雨袭打的白皙双唇形成鲜明对比。
她跑得太快,殿中海棠不小心飘到她的青丝中。
沈极昭意外地抬手,抚落她发间的花瓣,碾在手中。
“著雨胭脂点点消,半开时节最妖娆,这海棠,很衬你。”
他说完很快便收回视线,毫不留恋地大步往前走。
他突然想起新婚那日,同僚硬塞给他一簇海棠,说是有奇用,那簇海棠被他踉踉跄跄摔了个大半,最后,只有一朵还在。
他笑了笑,竟然没落完,他便随手丢给了她。
那海棠,果真妖异,那夜……
他不愿再回想,他的这个太子妃,从相识起他就对她无感,甚至有些厌恶,没规没矩,撒泼打滚。
而且,她的眸子太亮,似是要将他灼伤,试图将他同化,他看着心烦。
他与她,截然不同。
他永远不会像她一般看重儿女之情。
他不喜欢。
也不需要她的喜欢,如果有一天,她不再用她那双蛊惑人的眸子望着他,他或许会多看她一眼。
蟠桃连忙跑过来将才找来的伞给姜水芙撑着,顺便将披风披在她身上。
蟠桃看着姜水芙柔软瘦弱的身躯被雨淋得全湿,整个人在雨中都快要站不住了,她的脸被气得通红,心中对太子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姜水芙与她不同,他说海棠衬她,他也想起那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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