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回头,神情不卑不亢,凝视着严肃的男人,冷漠的太子,这一刹那,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无数个他用冰冷的眼神提醒她的日子。
她的“夫”字还没出口,就被吞下了,公众场合,不能叫。
“殿下,那些东西你派人去拿了吗?”
沈极昭被叫了那么多天的夫君,现下冷不丁被叫殿下,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其实她当着众人的面唤他夫君,他也不会说什么。
这一声殿下,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冷了一分。
他并没有回答她,他的表情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一样,也是,他贵人事忙,怕是左耳进右耳出,姜水芙作罢。
可是下一秒,他说了句话里有话的话:
“太子妃,某些不良风气不良故事就忘了吧。”
姜水猛地跳了跳眼皮,深深地盯着他,他没有忘记她的话,只是她的话算不得什么,听了,但是不在意。
她在意的东西,他连看都不想看到。
因为他不想看到,所以要她也忘了。
她转眼一瞧,周围的人都站着,一个个戏谑轻蔑的眼神和嘴角似有若无的嘲笑都朝她射去。
短短几秒,她已经成为众矢之的,被射成了筛子。
她们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但她感觉自己已经被一片哄笑包裹,就如从前她赴宴时大家都会在她背后指指点点,拿她做反面案例教导女子要端庄自爱。
在这种环境下,她的心一步步强大,到现在,她已经能泰若自然地屏蔽这些哄笑。
姜水芙宁愿没有那么了解他,他这是在提醒她,从前他再怎么不悦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让她难堪,他重面子。
可今日,他顾不得他的面子了。
看来他已经知道他为何会中药了,他或许是因为这个惩罚他,如果她没有去找他,后果真不知道是怎么样,他的一世英名可能真的毁于一旦。
又或许是,他在乡下时就不开心了,农家夫妻之间亲昵的打闹在他看来不是调情,是越矩了,越了规矩,越了尊卑,越了分寸。
那些被她视为珍贵回忆的乡下日子在他眼里只不过落的个“不良”二字,不良的破烂木屋,不良的种子桂花,不良的米粥鸡肉。
所有的所有,一旦回京,全都重新架起了条条框框,那时的一点温情也会慢慢消失耗尽。
他骨子里,还是没有变的,对她承诺的不会束缚她也不过是有范围的,不触及大事和底线时,他愿意给她几分好脸色,哄哄她。
对于纳妾这种对他仕途有力的事,他不允许她越矩插手,不允许她有任何阻拦,不管乡下如何,他是太子,就不可能。
姜水芙的双眸垂了垂,此前的她或许会很伤心,但现在,她不会了。
她不想改变别人,费时费力还费心,又或许这样的结果她一直都能接受。
无非就回到以前那般,一直不都是如此吗?没什么可难过的。
她的眸子又重新焕发出光芒:
“殿下说的对,臣妾是太子妃,正妻该有的肚量臣妾都会有,只要臣妾在其位一天,就会恪守规矩,另外,臣妾进东宫起就没有这个念头了,殿下误会我了,殿下误会我很多次了,还望殿下以后能三思,祸国妖姬这四个字,臣妾确实担不起!”
沈极昭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直面反击,他确实是有意提醒她,他们也确实是越了线,但不是越了规矩,而是他越了心底那丝尚未成型的情感。
那夜马车上,他很生气,因为他竟然想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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