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该是与哪个男人有来往。”
九鲤仰面又瞧那衣裳,渐渐想起来,上回来这家里见她盆里洗的就是这几件,当时洗出一盆泥浆。她颦蹙着眉,脑中忽然回荡来一句话——“万三,你前几日回乡下是不是撞见鬼了?怎么回来像变了个人,成日间耷着个脸,你这是给谁看呢?”
她目光倏凛,旋即想到种可能,或许这衣裳根本就是万三的!所以他才会在外欠债。他原没有家人,自己开销也不大,借钱可能是为接济孟苒。
她猛然扭头看向那正屋,又跳到正屋门前,歪着脑袋望进去,右边挂着片门帘子,里头想是孟老爹的卧房,听见孟老爹在问:“来客人了?是些什么人呐?”声音沧桑无力,想是病得不轻。
孟苒声音带着点笑,“就是来取活计的人,爹吃了药只管睡您的。”
“噢——”孟老爹仍像不放心,“你别是在外头惹上什么麻烦了吧?”
“没有的事,我姑娘家家会惹什么麻烦?您别瞎操心了。快趁热喝了吧。”
“今日这药怎么这么苦啊?”
“您咳嗽总不好,我请大夫换了副药方。”
隔会孟苒端着只空碗打帘子出来,看见九鲤站在门下,脚顿了一步,又慢慢向前走来,捉裙出院。
九鲤一直跟她跳到厨房门口,“孟苒姑娘,你爹病得很重?我略懂些岐黄之术,不如我替你爹看看?”
她把碗搁在灶上,低着脸摇头,“不用了,治得了病治不好命。”说完沉默着去舀缸里的水,刚舀起一瓢,手又顿住,隔会干脆将瓢一并丢回缸里,调转身来,“我想你们也不是来喝茶的。”
她胸口几回大大地起伏,低着头朝门走来,“万三是不是都说了?”
九鲤正要张口,叙白抢先出声,“对,他都招了,否则我们也不会再来找你。”
孟苒将头低得更甚,九鲤看见有泪大颗大颗地往地上砸去,一下觉得她又不似上回所见那般老练,终归还是个小姑娘。她心头一紧,便撇下根拐杖歪下脸握她的胳膊,“你别哭啊,你别哭啊。”
叙白两步走来,将她揽到一旁,冷声向孟苒道:“这时候哭是没用的,你还不快将事发经过一五一十地细说来!”
孟苒抬起一张惊惶的脸,无措地四处看看,缓缓朝院中那破桌前走去,“我与万三是两年前偶然在街上认得的,那时我娘还在世,爹的身子也硬朗,家里根本不是这副光景,万三想来我家提亲都不敢来,怕我爹娘瞧不上他,我们那时还暗地里商议怎么才能说服我爹娘。”
她苦笑一下,“谁知变得这样快,娘没了,爹也摔成重伤,为救他的命,我和万三匆匆葬了娘,把家里的钱都拿去请大夫。后来爹的命倒是救回来了,可成日睡在床上,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为给他治病,家底慢慢就掏空了,还多是靠万三才支应下来。”
“我们没有定亲,一向都是私下往来着,就这么混到今年,前一段他忽然和我说有笔大买卖,要是做得成,不但我爹往后治病的钱有了,连我们成亲的事也能有着落。”
九鲤在旁坐下,声音不觉柔软下来,“是不是荔园那宗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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