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汤成官立起根手指往盒子上敲打着,一面看他的脸色,见他闷着不说话,又慢吞吞把盒子收进包袱里,“既这样,我看大官人与这盒子没缘,我再另给它找个有缘人。”
言讫作势要走,心内打着鼓走到门上,终于听见梁祖跃喊了声“回来”,他便又嬉笑着掉头进去,“我一看大官人就是见多识广的人,岂会不识我这好货?”
梁祖跃看着他那张贪得无厌的嘴脸,突然想到了王山凤,几年了,他仍忘不了王山凤那张瘦长脸,当初翠莺到他家中,大概也是这情形,她越是做小伏低退让,王山凤越是得寸进尺威逼,终于达到他无耻的目的。
他强捺住一股厌恶,偏过脸对汤成官笑笑,“你坐着,我去称银子给你。”
汤成官偏是个上蹿下跳坐不住的人,趁夜幕初降,好容易凉快下来,便背着手走到门口来吹风,借着月色看见旁边那间屋像是厨房,架子上放着几坛酒,又盘算起跑了这一下午还不曾吃过酒饭,不如趁这大官人好说话,赖他一顿酒饭吃。
于是梁祖跃一叫,他便乐呵呵走回屋道:“我今日偶遇了大官人这样大方爽利的客人,是我的运气,大官人你看,我忙了这一日还没得口酒饭吃,大官人要是方便,赏我顿酒饭吃,这才真是我大福呢。”
梁祖跃将银子笑搁在桌上,“赏你吃顿饭不算什么,只是此刻天色已晚,我这里的厨娘早回家去了,你得自己做。”
这汤成官为省顿酒饭钱,自然无可不可,忙跑到厨房里,一看厨房竟有不少酒肉菜蔬,正是个白打牙祭的好时机,便欢天喜地烧了好几道菜端来,与梁祖跃吃喝谈讲了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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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吃得醉醺醺的,挽着包袱拿了银子千恩万谢地告辞往外走,走过荷塘旁边,梁祖跃看他的身影在月色中东倒西歪,要栽又栽下不去,晃得他一时心浮气躁,火冒三丈,便跑过去狠推了他一把!
“没想到这无赖不会凫水,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就没动静了。后来我把他的尸体拖上岸,原想找个地方挖坑埋了,可想想不大妥当,所以赶在天亮前,将他背去仍在了河里。回去我收捡了他那些东西,拾掇了屋子,就倒头睡到了天亮。”梁祖跃边说边平静地笑两声。
九鲤见他神色中并无半点悔恨之意,暗想他当时八成是把对王山凤的怨恨都撒在这汤成官身上了,这人也怪,既然杀人,何不干脆去杀王山凤?却杀两个相干的人。
因又问:“那你为何又要杀陆燕儿?”
说到陆燕儿,也是因这匣子而起,原是为初十日傍晚梁祖跃不辞而别,陆燕儿怕他为自己多陪着沈志坐了会而多心,于是一寻思,次日便寻到十里桥梁家来,原想和他解说两句,却听家下人说他一夜未归,想是在荷塘那头睡的,她便又至大柳村。
可巧彼时梁祖跃正往家回来,二人在路上错过了,陆燕儿及至荷屋里,并未见梁祖跃,只有个在本村雇来替他拾掇屋子的老媪正在厨房里忙活。
陆燕儿闻声过来,站在门前问:“你家老爷呢?”
“老爷刚回家去了。”那老媪一面回,一面嘀咕,“瞧这厨房里头乱得,老爷昨晚上有客来?还自己烧饭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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