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敢和庾祺说,却推九鲤去,“你撒个娇卖个乖你叔父就肯去了,叫我和他说,他又要教训我是在外头乱应承。”
九鲤心下正巴不得,这回谁也别跟着,连杜仲也不带,就只她与庾祺两个同往青莲寺,清清静静玩耍一日,何乐而不为?晚饭后便和庾祺说了。
隔日一早,二人雇了车,又抬着一箱香烛往青莲寺去。庾祺瞅那箱子东西就知道九鲤是去菩萨跟前还愿,心下满是个无奈,本来没病没灾,倒成了菩萨的功德。一看九鲤,她正打帘子望着外头,脸上带着笑,唧唧喳喳和他说着那青莲寺的景致如何好,斋饭又是如何可口。
“不过要想吃得好些,得添钱另做,您身上带没带着银子啊?我嫌荷包累赘可是分文没带。”
他在对过叹了口气,笑道:“天下没有白来的吃食,神佛地界也是一样,我知道你吃不惯那些大锅大灶的饭。”
言下之意是早预备下了,九鲤想到有一年老太太做寿,他请了班戏到乡下,在庄子上搭棚子摆流水席,请全庄的人吃饭看戏,接连三日宅中不开火,阖家人口都一并在戏台那头吃饭。她只头一顿吃了个热闹便抱怨大锅里烧出的饭不好吃,可家里人都在那棚子里忙活,苦于没人手,庾祺无法,只好亲自挽起袖来替她烧饭,他便是那时候学会了烧几个菜。
她自来就不省心,他在灶下愁眉苦脸烧火,她还要趴在他背上闹腾他,他实在不耐烦了,搬了根小凳来呵她,“给我规规矩矩坐好!”她坐了会又坐不住,歪来凑去地,那灶洞里的火烧得旺起来,把她的头发给燎了一缕,那天她捧着头发哭了一场,他非但没安慰,还凶着说了句“活该”。
九鲤想着好笑,捂着嘴在那头偷笑起来。
庾祺不知她在笑什么,反正一丁点小事就值得她高兴一场。他懒得问,只陪着她微笑,脑中忽忆起全善姮的临终前紧攥着他的手说:“你既答应了我要带她走,就要一生一世待她好!”尽管他从没养过孩子,但自认为并未负她所托。
“叔父,您流鼻血了!”她倏地脸色一变。
他抬起手背一抹,果然从鼻翼下蹭到一片血。九鲤忙摸了帕子给他,“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这几天被他们“补”的!他想来就有气,澹然睇她一眼,冷声道:“你接连大补几日试试。”
九鲤忙坐到他身边来,歪下脑袋看他的鼻子,仍有点疑心,“会不会是虚不受补啊?”
他将眼一闭,背贴在壁上叹气,“你别再怄我了,让我多活几年。”
“噢。”她只得住嘴不问,拿过他手里的帕子折了折,抬手替他擦拭鼻翼。
她明明擦得很轻,但没由来地令庾祺很是烦躁,他握住她的手腕,半睁开眼向下瞥着她,懒倦的目光里渐渐不觉地泛起点侵略意味。九鲤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起来,面上发热,可能是热糊涂了,头晕目眩间不知哪来的胆量,竟在他睨视之下,突然把嘴巴贴去他手背上轻触了一下。
该是个亲吻吧?
彼此心下都是一惊,但面上却都没有表现得过分诧异慌乱。他只放开她的腕子,把手垂下来,稍稍坐正了些。他很清楚,这时候绝不能把这一吻当回事,就像有些病入膏肓的人,瞒瞒他兴许还有奇迹发生,倘或他知道病情,反而日夜悬心大受其害。他只能当它是个意外,不问也不说,放它轻轻过去。
九鲤本来自己窘乱不已,谁知等了会见他什么也不说,又觉十分失落,一颗心缓缓地沉静下来,方才震动那一刻引起的风暴郁塞在腔子里,反而成了一种闷。
渐渐感到车内简直透不过来气,她扭头把窗帘撩开一片,“就快到青莲寺了。”
庾祺听见她嗓音有些颤抖,转眼一看,见她眼睛里泛着泪光,他心里也泛起酸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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