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歪下脑袋摸着茶碗下的托盘,“也有道理,可我总觉得奇怪,大夫摸到她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她也不该有那么
大的反应,难道做了姑子,就和男人半点也挨不得?”
叙白沉默下来,起身绕着桌子踱步。“先生说这个慈莲的病不在身上,而是在心上?”
“是啊,叔父看人再没有不准的,许多人得病,的确也是因心事而起,我看她也像忧心忡忡的样子。你没到她屋里看过,她那卧房里有扇窗,被她用块布遮住了,屋子里昏暗暗的,说是怕太阳光刺眼,可她床上还挂着帐子,睡觉的时候放下帐子来,根本不会晃眼睛。人家都是怕屋里光线不好,她倒怕屋里光线太强似的。”
“的确有些不对劲,不过久病之人,有些反常的举动也是有的。”叙白也犹豫不定,笑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九鲤拉他坐下,“所以我想叫你试试她。”
“怎么试?”
九鲤心下觉得蹊跷,那了意身为尼姑,却非处子,要不是从前在俗世中时就与东家有了说不清的瓜葛,那就怪哉了;而这慈莲又好像对男人有些过分防范,也是奇怪。好像这些姑子都与“男人”有丝隐昧的牵连,连杀害了意的凶手也是个男人,难道转来转去,不是仇杀,却是情杀?
要想确定是不是同男人相关,还得靠叙白这个男人去试探,不过确切用何种手段她也想不出,只抿着嘴转转眼睛,“哎呀我也不知道,反正男女之事凭的是感觉,说哪里说得清?你看着办好了,那慈莲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你一定能感觉得出来的。”
叙白笑了一笑,“你相信我的感觉?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的直觉准不准。”
九鲤另有深意地睐着他,“你就别谦虚了,你不是疑心我的身世么?不是也给你疑得准了么?”
他忽觉尴尬,原来庾祺说的是真的,她果然早就知道了。他只得坦率笑道:“其实是因为你和京城的一位长辈长得太像——”
话还未完,九鲤已没所谓地摇摇手,“你用不着解释,我知道,你说的那位长辈姓全,你们都叫她‘全姑姑’是不是?我在你家里见过她的画像,后来我问过叔父,他说那是我娘,她叫全善姮。”
既然把话说开了,叙白便想顺藤摸瓜,“那你为什么会到了庾家?是不是庾先生和全姑姑——”
九鲤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嚜你只好问我叔父去了。”
“你没问过他?”
“问过,他没说。”九鲤不以为意,睇他一会,就把脑袋凑近了些,“我倒要问问你,你既然认得我娘,那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此刻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叙白不如和盘托出,“我也不清楚,那幅画是昭王到南京来交给我的,你们刚搬到南京来时,他曾在街上碰见过你,觉得你与全姑姑实在长得太像,就给了我那幅画,叫我暗中查访你与全姑姑的关系。其实我也只是年幼的时候偶然见过全姑姑一面,她的事我本不大清楚,多是王爷告诉我的,据他说你娘从未婚配,所以你爹是谁根本没人知道。只是先帝还在位的时候,她曾与先帝膝下的丰王私下来走得较近,王爷怀疑你的亲生父亲是那位丰王。”
“你是说‘皇梁之变’的主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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