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打发人送来的口供,才知净真等人对那神秘的年轻男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交代的那些“暗客”中也并没有一位衣着得体,身材消瘦,年纪二十多岁的青年。
九鲤翻着口供疑惑,“会不会是几个老贼尼隐瞒不肯说?”
叙白睇了庾祺一眼,笑道:“连陈二爷这等有权势之人都挨了庾先生一刀,现今押在行馆里,她们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倒也是,九鲤将供案搁在桌上,扭头看庾祺一眼,又扭回来,朝对过支颐起脸,“你说,陈嘉这样的权势,朝廷会严惩么?”
叙白笑默了片刻,说起来语气沉缓,“陈嘉到底不是本案的凶手,他没杀过人,在朝廷那些大官的眼里,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要看皇上对陈家眼下是个什么态度。”
“那皇上是个什么态度啊?”
叙白含笑摇头,“从上回王山凤的事情来看,皇上对陈家有敲打之意,但尚无黜免之心。毕竟陈贵妃得宠多年,又替皇上生了一位皇子,眼下皇上可只有这么一位亲生的皇子。”
如此说来,大有可能朝廷会有旨意,等陈嘉的伤养好了,将他拒送回京,至于如何处置陈家兄弟,就是朝廷的事了,与地方衙门无关。九鲤就怕陈嘉勾结青莲寺之事不过小惩,将来他反过头还要向他们庾家报复。
她此刻思来后怕,不由得咕哝,“您那一刀也太狠了。”
庾祺不以为然,心道没要他的命还算便宜他了。也知道她的担忧,便澹然宽慰,“我想他那伤少不得要养个半载,就算要寻我算账,也是秋后之事。况且只要此案上达天听,彦大人怕得罪狠了陈家,必不会独占其功,一定将我的名字一道写在卷宗里,只要皇上看过,知道了你我的姓名,陈家多少会有点顾忌,起码一年之内不敢私相寻仇。”
一面说,一面放下茶碗,睇了叙白一眼,“我相信二位国舅爷把持朝政多年,朝廷里早已微词颇多,肯定有不少像齐大人这样的正直的官员,他们正等着拿陈家的话柄,这时候,我要是二陈,还是觉得息事宁人最好。”
“噢,原来您早就打算好这些事了。”九鲤鼓着腮帮子朝他转过腰来,似有不瞒,“我还当您是见我受人家的欺负,又性急又生气,什么都顾不上了呢,原来那时候您还是很冷静嚜,还能瞻前顾后。”
庾祺没奈何地笑笑,“动手你不高兴,稍微有些思量后再动手你也不高兴,你到底要我如何才好?”
她不过是趁机撒个娇,巴不得他打算周全呢。因而闷声不答,只哼一声,又转过脖子来。
叙白见她一脸骄纵,眼睛里颇有种被宠惯的志得意满,忽然感到点微妙。
然而要他细想也想不明白,感情这种事从来无证可查,他倒宁愿相信他此刻的感觉,心里有些嫉妒酸楚,他知道这种感觉不会没缘由——其实他们叔侄间,一向好得有些过头。
他没说话,暗暗在这叔侄二人的脸上流眄。
“我要回家一趟。”庾祺慢条斯理立起身。
“这时候您回家做什么?彦大人要咱们五日内破案,抓紧时日把案子破了再回去不好么?”
“家里还没得消息,为了替我假死之事掩人耳目,铺子里两天没开门,案子要办,家里的买卖难道关门不做了?我总要去告诉丰桥一声。再则供状上说,慧心对妙华离寺坠胎之事是知情的,也知道她赁了狮子桥的房子修养,想来这慧心离开青莲寺当日其实没往大觉寺去,而是先到了狮子桥探望妙华,我想她有可能就是在那房子里遇害的,我要再去狮子桥看看。”
九鲤连忙点头,“很是很是!那我跟您一道回去。”
也怪,青莲寺的龌龊勾当一经揭露,今日那太阳又大起来,庾祺不忍她跟着乱跑,望着她柔声笑道:“你就别折腾了,和齐大人留在青莲寺中继续盘查,我想死的皆是寺内之人,凶手又千方百计冒险将慧心的尸体移回来,我还是觉得这凶手和青莲寺有莫大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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