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想通了?”
邹昌没答话,只一笑,背着双手踅出大门,叙白朝门上小厮一指,命他打上灯笼送邹昌去了。
一会叙白送客过来,径往客院来,听见他在廊下跺了跺靴上雪,九鲤便偏头看着那门帘子,果然是叙白打帘子进来,告诉三人已与邹昌商榷请一位沈公公向皇上举荐庾祺。
“这位沈公公服侍皇上几十年,是皇上信得过的人,由他保举正好。”说着,朝庾祺拱手鞠躬,“后日要委屈先生跟着邹大人到沈公公宅中拜见。”
庾祺端坐榻上看也不看他,口气冷淡,“沈公公是宫中内监,我一介平民,蒙沈公公不嫌肯见,何来的委屈?”
张达笑呵呵岔过话调和,“这位沈公公我听说过,在宫中说一不二的,连陈贵妃也得给他几分面子可是?”
叙白含笑点头,在榻旁凳子上坐下,朝九鲤看去,“这几间屋子你们可住得惯?这房子一年到头也没人住,恐怕有些阴潮,可叫李妈妈多点些炭熏一熏,北京可不比南京,要更冷些。”
似乎是专门嘱咐九鲤的,九鲤朝上瞅一眼庾祺,只微笑点头,岔开话问:“关姨娘下榻的地方好像离咱们不远是不是?不知她几时回南京?”
张达接口道:“听她说好像要年后才回去,既然来了,总要把这一年的账查清楚再走。”
九鲤又将梅花凳拽得离榻近些,“叔父,您说咱们是不是也得在京城过年呀?”
庾祺只略略点头不作声,叙白见他态度过于冷漠,不好久坐,只得尴尬起身,嘱咐三人早些休息,便尴告辞。张达起身将其送出去,一时折返进来,九鲤提起茶炉子上的铫子在炕桌前往庾祺茶碗里添水,一看张达脸上却挂着些不自在,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情态复坐回榻上。
她捏着茶碗盖子打量张达的神色,“张大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你讲嚜,咱们认得这么久,一同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难道彼此还信不过?”
张达搓着手睃他二人,“我说了你们可别动怒,我心里总琢磨着一件事,当初陈嘉在南京的时候,齐二爷在行馆里进出过好几回,他那小厮江旭齐二爷应该认得才是,怎么却对鱼儿说不认得?他会不会是故意纵那江旭——”
说着他又尴尬笑笑,“我也不想疑神疑鬼的,可是我把杜仲当小兄弟,他这一死我就忍不住多想。”
庾祺面色不惊,难得口气诚恳,“多谢你替仲儿费神。你去歇息吧,明日整顿一番,后日一早还要去见沈公公。”
想他如此细心,大概早就留意到这一细节了,张达只得点头,“先生,你们可要当心,齐二爷可不是从前的齐大人了。”
庾祺却冷冷一笑,“不论是齐二爷还是齐大人,都是齐叙白,从没变过。”言讫看一眼九鲤。
九鲤知道他有警示自己的意思,双手搭在腹前不敢吭声,而后张达告辞,她又十分懂事地送了张达出来,张达倒是受宠若惊道:“你送我做什么?”
“谢谢你张大哥,”她顿了一下,低下头,“心里惦记着杜仲。”
反谢得张达不好意思,一看她脸上的笑已不似从前那般天真明媚,不由得一叹,“你这丫头——放心,啊,我这回上京虽是替彦大人打探消息,可既然遇到这些事,绝不会只顾自己,替杜仲兄弟报仇,自然要算我一份!”
九鲤仰起面孔勉强笑了一笑,“你是公门中人,不怕陈家?”
“什么陈家齐家,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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