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整体是微笑着的,慢慢将胳膊撑来案上道:“一个平民丫头,竟敢直视天子,谁给你的胆子啊?”
沈荃闻言一惊,欲上前一步替九鲤开解,先一看周颢脸上的表情尽管严肃,但眼睛里不见半点怒气,揣测他不过是想逗逗九鲤,便不动声色地把脚挪回来了,静待九鲤回话。
九鲤吓了一跳,马上转动心窍道:“我本来以为皇上长得多吓人呢,谁知您长得这样好看,一看就看住了。”
周颢一下笑了,“朕长得好看?”
“既好看,又威严,像天上的玉皇大帝似的!”
这样一个人,长着与全善姮一样的脸,竟会如此同他说话,他既惊诧又恍然,觉得世界倒乱了似的。他笑了笑,“你见过玉皇大帝?”
“没见过。”
“既没见过,那就有欺君的嫌疑了。”
庾祺仍在地上伏着,闻言歪着脸斜了九鲤一眼。九鲤却没瞧他,只管笑道:“可民女梦到过,梦里玉皇大帝就是您这样子。”
周颢靠到椅背上,板着脸道:“你的梦谁见过?这还不是编的?扯谎就是欺君。”
九鲤咬咬嘴唇壮足胆气,“既然没见过,您怎么就能断定我是编瞎话呢?我真的梦见过。”
刚说完沈荃就在边上无声无息地笑了一下,周颢慢慢把眼转到他面上,“沈荃,你觉得这丫头说得有理?”
“似有理又似无理,这姑娘能言善辩的,把奴婢也弄得个说不清了。”
周颢只得笑道:“真是一张伶俐的嘴,无理也要辩三分。”
九鲤一看他笑了,忙跪到地上磕头,“民女不敢与皇上争辩,只是觉得皇上亲切,这才多说了两句。”
“起来吧。”周颢口气愉悦,待她起来又仔细打量她一回,见她目光中透着一股机灵与狡黠,年幼的时候也常有人如此说他,倒是都说丰王的眼神瞧着敦厚仁义些。这么看来,她竟有两分像了自己。
少顷周颢将庾祺也一并叫起来,又打量他,看年纪不过三十岁,若当年全府拼杀几名影卫的人是他,也算得上英雄出少年。他翘起腿,益发斜着身子,“你叫庾祺,朕听说过你的名字,南京青莲寺一案,就是你帮着查清楚的。听说连陈大人家的儿子也是打伤的?你伤人致残,知道为什么不罚你么?”
庾祺弯着腰道:“皇上圣明,一定是知道当时是陈二公子意图不轨,草民是事出权宜,所以才饶恕了草民。”
周颢点着头道:“朕虽然恕你无罪,可陈大人家里未必对你没有怨气。昭王一案,朝中有人推举了你来查,可外头原有些言语,说昭王是冤枉的,更有甚者,说是陈家栽赃,你从前和陈家就有些过节,朕担心你查案过程中有失偏颇。”
庾祺复跪下道:“先前草民已重伤了陈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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